西域的风沙卷着血腥气,掠过断壁残垣。曾经香火鼎盛的“丹霞门”,此刻已成一片焦土,山门匾额被劈成两半,地上的血迹凝结成黑紫色,混着断裂的法器碎片,在夕阳下泛着凄厉的光。玄真子站在尸骸中央,白衣胜雪,与周遭的惨烈格格不入。他指尖捏着一颗莹润的金丹,那是刚从丹霞门主体内挖出来的,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灵光,却在他掌心渐渐失去光泽,化作一摊浑浊的液体。
“可惜了。”玄真子轻啧一声,随手将空壳扔在地上,踩碎了最后一点微光,“本想炼颗上品夺天丹,没想到这些凡夫俗子的灵根,竟如此不堪一击。”
他身后站着七名气息阴沉的修士,虽穿着仙门服饰,眉宇间却萦绕着黑气——这些都是被他蛊惑堕入邪道的仙人,曾在仙界身居要职,如今却成了抽取灵根的帮凶。半月来,他们已横扫了七大门派,上百名金丹修士被活生生挖去灵根,沦为废人,而玄真子用这些灵根炼制的“夺天丹”,据说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提升修为,代价却是被夺者永世不得修行。
“仙长,马小玲追来了。”一名堕仙低声提醒,眼中闪过忌惮。
玄真子转过身,脸上露出玩味的笑:“来得正好。我倒要看看,这位年轻的天仙,能守住她那可笑的‘正义’到几时。”
风沙骤起,一道素白身影踏风而来,伏魔棒在阳光下划出金色弧线,稳稳落在玄真子面前。马小玲看着满地尸骸,握着法器的手微微颤抖,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玄真子,你身为仙界修士,竟用如此邪法残害同道,就不怕天道反噬吗?”
“天道?”玄真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仰头大笑,“小姑娘,你修成天仙不过百年,懂什么天道?仙界早就腐朽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仙尊,哪个不是踩着凡界的灵脉修行?哪个没干过掠夺众生的勾当?”他俯身捡起一块断裂的剑穗,上面还沾着血迹,“你守的这人间,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圈养灵根的牧场,是更大的牢笼!”
“一派胡言!”马小玲祭出天符笔,朱砂在空中勾勒出符咒,“仙界确有败类,但这不是你残害无辜的理由!”
“理由?”玄真子的眼神陡然变得狠厉,“我的理由,就是要让你们看清真相!”他猛地挥手,一道黑气从掌心射出,黑气中竟夹杂着血影门邪功特有的腥甜,更让马小玲心惊的是,那邪气深处,隐隐透着一丝盘古之力的气息——那是与驱魔龙族血脉同源的力量,却被扭曲成了吞噬灵根的凶器。
“你和黑袍僵尸是什么关系?”马小玲心头剧震,天符笔在空中疾走,无数符咒组成“诛邪阵”,金光如网般罩向玄真子。她曾与黑袍僵尸决战,对那股力量刻骨铭心,玄真子的邪法虽与之不同,根源却惊人地相似。
玄真子不闪不避,只是冷笑一声,周身仙力暴涨,竟硬生生将诛邪阵撕裂出一道缺口。更诡异的是,他的仙力中竟流淌着淡淡的金色纹路,那是驱魔龙族特有的血脉之力,与马小玲体内的力量产生了奇异的共鸣。
“关系?”玄真子一步步逼近,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我曾是你外婆马丹娜的师兄!”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马小玲的符咒险些失控。马丹娜——驱魔龙族的传奇,亲手封印了无数邪祟,是她从小敬仰的存在,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堕仙师兄?
“不信?”玄真子撕开衣襟,露出胸口一道狰狞的伤疤,伤疤的形状竟与马小玲珍藏的外婆本命符一模一样,那是驱魔龙族特有的封印印记。“当年,是她亲手把我封在昆仑冰狱!就因为我想借盘古之力,打破仙界对人间的桎梏,让人类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怨毒,“她口口声声说守护人间,却容不下一点不同的声音!你告诉我,这算哪门子的正义?”
马小玲的心神彻底乱了。外婆的形象在她心中一直是坚不可摧的正义化身,可玄真子胸口的伤疤做不了假,那同源的血脉之力也做不了假。难道外婆真的错了?难道玄真子的初衷,真的是为了人间?
就在她分神的刹那,玄真子动了。他身影一闪,一掌印在马小玲心口,邪力与仙力混杂着涌入她体内,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刺穿着经脉。剧痛中,马小玲眼前闪过外婆日记里的字句,那是她临终前写下的:“驱魔不是斩尽杀绝,是守住底线。仙也好,魔也罢,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与邪祟何异?真正的守护,是给众生选择的权利,而非将自己的道强加于人。”
“我明白了。”马小玲猛地睁开眼,眼中的迷茫褪去,只剩下前所未有的坚定。她没有硬抗玄真子的掌力,反而借势后退,天符笔在指尖转了个圈,笔尖直指自己的心口。
“你要干什么?”玄真子瞳孔一缩。
“你说外婆囚禁了你,可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马小玲的声音平静却有力,“为了所谓的‘打破桎梏’,你屠戮同道,抽取灵根,让无数家庭破碎——这和你口中腐朽的仙界,又有什么区别?”她将天符笔刺入心口,鲜血顺着笔杆流下,却在接触到符咒的瞬间化作金色的光,“守护不是囚禁,是让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驱魔不是杀戮,是不让任何人以‘大义’为名,行伤害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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