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阁的东侧厢房被改造成了“愿力班”的教室,窗台上摆着几盆刚抽芽的灵草,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青砖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珍珍站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桌椅,指尖萦绕的愿力微光轻轻晃动——三天前,她在修行界公布要开设“愿力班”时,迎来的几乎全是质疑。
“不用掠夺灵气也能修炼?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修行本就是逆天争命,靠所谓的‘善意’能成什么气候?”
“珍珍仙子怕不是被灵气冲昏了头,竟搞这些旁门左道!”
连守护阁内部的修士都大多不解。玄通道长曾忧心忡忡地劝她:“愿力虽能滋养灵脉,却太过虚无缥缈,怕是难成体系啊。”况天佑也皱着眉:“那些习惯了强取豪夺的修士,怎会甘心慢慢积累?”
珍珍只是笑着摇头。她见过太多修士为了争夺灵气资源大打出手,见过血影门用活人精血修炼邪功,见过仙门弟子视凡人为蝼蚁——她想试试另一条路,一条不用踩着别人的尸骨,也能走向大道的路。
开课第五天,终于有了第一个报名者。那是个名叫阿草的小女孩,约莫十岁光景,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裙,手里紧紧攥着一株蔫巴巴的灵草。她是山下村庄的孤儿,因灵根驳杂到几乎无法引气入体,被多个门派拒之门外,却总在守护阁的灵田帮忙,给受伤的小动物包扎,给枯萎的灵植浇水,做得一丝不苟。
“仙子,我……我能学吗?”阿草怯生生地抬起头,眼睛亮得像藏着星星,“我不要当什么大修士,就想让灵田的草长得好一点,让那些小狐狸早点好起来。”
珍珍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当然可以。”她取出一枚光滑的鹅卵石,注入一丝愿力,“你看,愿力不是凭空来的。”指尖的微光落在阿草带来的蔫巴灵草上,那株灵草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叶片,重新变得翠绿,“每一次善意,每一次守护,都是一粒种子。你对世界好,世界也会对你展露善意。”
愿力班就这样开了起来,最初只有阿草一个学生。珍珍没有教她复杂的吐纳法,也没有传她精妙的术法,只是带她去灵田,教她用指尖的微光去治愈被虫蛀的灵叶;带她去妖兽谷,教她用温和的意念去安抚受惊的幼狐;带她去山下村庄,教她帮年迈的老人挑水,听孤独的孩童讲心事。
“记住,”珍珍握着阿草的小手,让她感受掌心那丝微弱却温暖的力量,“不用刻意追求力量的大小,只需要真诚。你对一朵花微笑,它会为你绽放;你对一只鸟温柔,它会为你歌唱——这些,都是愿力。”
阿草似懂非懂地点头。她每天天不亮就去灵田,给那棵最老的槐树唱歌,唱她从村里老人那里听来的童谣;她把剩下的干粮分给受伤的小狼崽,用布巾一点点擦去它们身上的泥污;她帮山下的盲眼婆婆缝补衣裳,听婆婆讲过去的故事。三个月后的一天清晨,当她像往常一样抚摸老槐树的树干时,指尖突然亮起一抹淡绿色的微光——那是纯粹的愿力凝聚而成的灵力,没有丝毫驳杂,比任何灵气都更温和,更坚韧,落在枯槁的树皮上,竟催生出一圈新绿。
“仙子!你看!”阿草举着发光的手指,蹦蹦跳跳地跑向珍珍,眼睛里的星星快要溢出来了。
消息传开,愿力班终于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学生。有曾因修炼走火入魔而心灰意冷的中年修士,有被邪派胁迫后幡然醒悟的女子,甚至有几个妖族的幼崽,也摇摇晃晃地跑来听课。珍珍教他们的始终只有一件事:放下掠夺的执念,用善意去感知世界。
愿力修仙法的神奇,渐渐显露出来。它没有迅猛的进进,却异常稳固;它不依赖灵气浓度,却能在最贫瘠的土地上生根。更特别的是,修为越高的愿力修士,越能清晰地感知众生的疾苦——这被珍珍称为“因果感知”。
有位曾练过吸魂邪功的修士,在愿力滋养下突破筑基时,突然能听到无数细碎的哭声。那些声音来自被他吸走魂魄的凡人,有孩童的稚泣,有老人的叹息,有母亲呼唤孩子的悲啼。他当场跪在地上,用头撞地,血流满面,从此散尽邪功,背着行囊走遍天下,为那些被他伤害过的家庭赎罪,用愿力帮他们修复被邪功侵蚀的家园。
“这哪是修炼,分明是自寻苦吃!”有人对此嗤之以鼻,觉得“因果感知”是甜蜜的枷锁,避之唯恐不及。但也有人因此更加坚定——他们说,正是这份感知,让他们明白修炼不是为了高高在上,而是为了有能力守护更多人。
血影门的残余势力得知愿力班的事后,发出了尖锐的嘲笑。“一群弱者的自我安慰罢了!”血影门的少主在暗中集会时冷笑,“善意能挡得住刀吗?能抵得过邪功吗?我倒要让他们看看,所谓的愿力,在绝对的邪恶面前,不过是笑话!”
他派了三名最擅长心魔术的邪修,伪装成求学者潜入愿力班。这三人曾屠戮过整个村庄,双手沾满鲜血,最擅长用邪气勾起人的恶念。他们趁着珍珍外出的间隙,在教室中央放出了浓郁的黑气——那是凝聚了无数冤魂怨念的邪煞之气,足以让心志不坚者当场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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