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深处的阴风崖,终年被浓雾笼罩,连飞鸟都不愿靠近。此刻,崖底的空地上却燃起了数十堆篝火,映亮了一张张或狂热或阴鸷的脸。数百名修士按修为高低排列,最前方的高台上,一道锦袍身影负手而立,正是曾在守护阁危难时受过接济的金丹修士张启明。
他手中把玩着一枚刻有繁复符文的令牌,令牌表面流淌着淡淡的仙光,与寻常修士的法器灵光截然不同。“诸位道友,”张启明的声音透过灵力传遍全场,带着一种刻意拔高的激昂,“如今仙界通道重开,本是我辈修士攀龙附凤的良机!可那守护阁偏偏要逆势而为,说什么‘人间自主’,简直是鼠目寸光之谈!”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有人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就是!仙界仙尊弹指可灭星辰,咱们凭什么跟人家斗?”也有人阴恻恻地补充:“守护阁那群人不过是想独占灵脉资源,哪会真为咱们小门派着想?”
张启明抬手压了压,目光扫过众人:“所以,我等成立‘独尊派’,便是要顺天应人——人间修士,本就该臣服仙界!待仙界大军降临,我等便是开国元勋,届时仙位可期,长生有望!”他猛地举起手中的令牌,“看到了吗?这是仙界使者亲赐的‘仙缘令’,持此令者,日后皆能登入仙班!”
令牌上的仙光骤然亮起,台下修士眼中顿时泛起痴迷的光芒。他们大多是在灵气复苏初期才踏上修行路的散修,或是小门小派的边缘人物,对“仙界”二字既敬畏又渴望。张启明正是抓住了这份贪欲,才在短短半月内聚集起如此多的人马——而这些人不知道的是,他们手中的仙缘令,早已被注入了仙界的精神烙印,看似是身份象征,实则是控制他们的枷锁。
这场秘密集会结束后,一股暗流开始在修行界涌动。
三日后,关于马小玲的谣言突然在各大门派流传开来。先是有人说,马小玲能在短时间内修成天仙,根本不是靠自身天赋,而是偷偷潜入仙界遗府,窃取了本该属于仙界的气运;接着,更有人添油加醋,称亲眼看到她在月圆之夜吸收地脉阴气,修炼的是旁门左道的邪术。
“难怪她年纪轻轻就能对抗血影门,原来是偷了仙家的本事!”
“守护阁果然藏着秘密,说不定早就和邪魔勾结了!”
谣言越传越离谱,连一些与守护阁交好的门派都开始动摇。而这还只是开始。一周后,与守护阁素有往来的青云谷突然遭人灭门,谷中上下三十余口全部遇害,现场却被刻意留下了抗仙派的标志性法器。紧接着,负责看守东部灵脉的静心庵被袭,庵主重伤濒死,凶手留下的字迹赫然写着“顺仙者生,逆仙者亡”。
一时间,修行界人心惶惶。有人说是抗仙派为了逼迫各门派站队,才下此毒手;也有人猜测是守护阁内部出了叛徒。唯有马小玲在查看青云谷的现场后,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死者体内的灵力并非被强行震散,而是像被某种秘术引导着自行溃散,这手法,与她曾见过的仙界禁制颇为相似。
“是独尊派干的。”马小玲将一枚从现场找到的碎令牌放在桌上,令牌残片上的符文与张启明展示的仙缘令如出一辙,“他们想挑起我们和抗仙派的矛盾,坐收渔利。”
更令人心惊的是那些“倒戈”的门派。先是南方的落霞派,一夜之间宣布投靠仙界,掌门当众焚毁了与守护阁的盟约;接着是中部的黑风寨,全寨修士突然性情大变,见人就喊“仙界万岁”,如同行尸走肉。珍珍派去探查的弟子传回消息:这些倒戈的修士眼神空洞,行动僵硬,仿佛被人抽走了魂魄。
“是控心术。”传承堂的玄通道长翻阅着古籍,脸色凝重,“上古典籍记载,仙界有一种‘牵魂术’,能通过符咒或法器控制低阶修士的心神,让他们沦为傀儡。看来张启明从仙界那里得到的,不止是仙缘令。”
为了查清控心术的源头,况天佑主动请缨,循着傀儡修士留下的微弱气息,一路追踪到了华山附近的迷雾森林。他本想悄悄潜入探查,却没想到对方早有准备——刚踏入林深处,四周突然亮起八道光柱,光柱上布满了银色的符文,瞬间组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将他困在中央。
“况天佑,果然是你。”张启明的声音从阵外传来,他缓步走出阴影,身后跟着数十名手持仙缘令的修士,“早就听说守护阁有位肉身成圣的高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你选错了路。”
阵法突然启动,无数道银色的仙绳从光柱中射出,如同拥有生命般缠向况天佑。这仙绳看似纤细,却蕴含着克制肉身的法则之力,触碰到皮肤的瞬间,竟让无垢战体的金光都黯淡了几分。况天佑挥拳格挡,却发现仙绳韧性极强,打断一根,立刻又有十根缠上来,转眼就将他捆得严严实实。
“这‘锁仙阵’是仙界专为克制体修打造的,”张启明站在阵外冷笑,眼中满是得意,“况天佑,你天资卓绝,若肯归顺仙界,我保你日后成为‘肉身仙尊’,比在守护阁当牛做马风光百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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