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守护者学院的钟声已穿透云层,在青石铺就的校道上漾开。三年级的教室坐落在学院东侧的“启灵阁”,雕花窗棂将晨光剪成细碎的金片,落在教室中央那张半人高的玉石桌上,折射出温润的莹光。
这张玉石桌是学院的镇阁之宝,采自昆仑山脉深处的千年灵玉,玉质通透如冻泉,内里隐约流动着淡青色的灵气。此刻,三十个身着浅蓝校服的孩子围桌而坐,小手轻轻贴在微凉的玉面上,目光里满是好奇与紧张。八岁的阿明坐在靠窗的位置,两条小短腿悬在木凳下,脚尖轻轻晃着。她扎着简单的马尾,额前碎发被晨风吹得微翘,视线却没落在玉桌上,而是盯着自己的右手指尖——那里有一枚淡粉色的花瓣印记,是上周珍珍老师为她挡下一只迷路的“蚀灵蝶”时,无意间留下的守护印记。此刻,那印记正像揣了只暖烘烘的小虫子,微微发烫,痒得她想挠。
“都安静些。”
清柔的声音从讲台传来,阿明猛地回神,看见珍珍老师正站在晨光里。珍珍穿着一身月白长袍,袖口绣着银线勾勒的灵花纹路,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玉簪束起,掌心托着一团乒乓球大小的光球。那光球是纯粹的灵气凝聚而成,泛着柔和的白光,悬在她指尖时,连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轻盈起来。
“感应灵气就像呼吸,”珍珍缓缓走下讲台,光球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你们不用想着‘抓住’它,也不用急着‘控制’它——就像站在河边时,不用伸手去拦水流,只要张开手掌,让它自然地从指缝间流过就好。”
孩子们纷纷闭上眼睛,小眉头皱得紧紧的,有的用力攥着拳头,有的屏住呼吸,连玉桌上的灵气都仿佛被这股紧张劲儿逼得停滞了。阿明也跟着闭眼,可指尖的印记还在发烫,她忍不住想:珍珍老师的灵气是暖的,那自己的灵气是什么颜色的?会不会也能凝成光球?
正想着,指尖的粉色印记突然亮了起来,像朵突然绽放的小桃花,暖意在瞬间顺着指尖漫到掌心。阿明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却看见玉石桌上自己手掌贴着的位置,正缓缓浮起一朵指甲盖大的光花——花瓣是淡粉色的,和指尖的印记一模一样,花蕊处还闪着细碎的光点,像撒了把星星。
“哇!”周围的孩子都惊呼起来,纷纷凑过来看。珍珍也停下脚步,走到阿明身边,弯下腰仔细看着那朵光花,眼底露出惊喜的笑意:“阿明,你的灵气里带着‘守护印记’的共鸣,这是很特别的天赋。”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光花的花瓣,光花立刻轻轻晃了晃,散出更暖的光晕,“以后感应灵气时,不用刻意压制这股暖意,它会帮你更快地接纳灵气。”
阿明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把另一只手也贴在玉桌上,可不管怎么试,都没能再催出第二朵光花。珍珍却不着急,摸了摸她的头:“灵气和情绪是相通的,你刚才没想着‘要做到’,反而让它自然流露了。慢慢来,你已经比很多同学都快一步了。”
就在这时,隔壁符咒课的教室传来一阵轻轻的争执声,夹杂着笔尖划过黄符纸的“沙沙”声。阿明好奇地看向窗外,正好看见马小玲老师拿着一张画歪了的符咒,站在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面前。
那个小女孩叫小雅,是上个月从城南孤儿院来的,比阿明大两岁,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阿明见过她画符咒——别的孩子都照着马小玲老师的样,把“静心符”的线条画得笔直工整,可小雅的符咒总像被风吹过似的,线条歪歪扭扭,有的地方还多了几道细小的弧线,可每次画完,她的符咒都会散出比别人更浓的灵光,连马小玲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你看,这里的‘引气线’应该是直的,你怎么又画弯了?”马小玲指着符咒上一道弧度明显的线条,语气里却没有责备,反而带着点疑惑。她手里的黄符纸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是灵气凝聚的迹象,可小雅画的符咒上,金光里还掺着一丝暖橙色,像裹了层阳光。
小雅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画笔,小声说:“我……我画直的时候,灵气就堵在笔尖,画弯了反而觉得舒服。”她抬起头,眼睛里带着点不安,“马老师,是不是我太笨了,连个符咒都画不好?”
马小玲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伸手擦掉了符咒上多余的线条——那些线条看似多余,却恰好把暖橙色的灵光引到了符咒中央。“傻孩子,不是你笨,是你的灵气和别人不一样。”她把符咒递回给小雅,指着那丝暖橙色的灵光,“你的灵气里带着股暖意,像冬日里的炭火,这种灵气不适合画‘静心符’这种需要冷静的符咒,反而适合画‘治愈符’。”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新的黄符纸,在上面勾画出“治愈符”的纹路——和“静心符”的刚硬不同,“治愈符”的线条更柔和,还带着几道小小的圆弧。“你试试这个,不用学我的画法,跟着你灵气的感觉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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