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京城,氛围外城、内城、皇城。
内城,是契丹皇族与权贵官员的聚居地。
辽国灭亡后,这里便成了契丹人心中最深、最痛的伤疤。
金人用最野蛮的方式,将所有世居于此的契丹人,无论贵贱尽数驱赶出去,贬为奴隶,发配到外城贫瘠的角落。
然后,女真贵族们,那些在东北白山黑水间的猛安和谋克,便堂而皇之地住了进来。
他们占据了契丹人最华美的府邸,睡在契丹人的祖床上,用着契丹人传承百年的器物。
在这里作威作福,是中京城内无可争议的“人上人”。
这座内城,便是欺压、是奴役、是女真人统治的象征。
萧振的家,他祖父的府邸,就在内城的中心大街。
他童年最深刻的记忆之一,便是在一个下着大雪的冬日,被一名粗野的女真士兵一脚踹出了自家的门槛。
今夜,他又回来了!
内城的城墙,远不如外城高大坚固。
它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抵御外敌,而是为了彰显特权,为了将“上等人”与“下等人”隔离开来。
此刻,内城南门的守卫,是一队不过百人的女真贵族亲兵。
他们听到了外城的喊杀声,也看到了冲天的火光,正自惊疑不定。
不过,外城的“奴隶”们发生骚乱,自有大军镇压。
自己是“贵人”的亲兵,只需要守好这道门,不让那些贱民的血,脏了内城的石板路。
“站住!什么人?!”
当萧振所部上千人,浑身浴血、杀气腾腾地出现在巷口时,守门的百夫长厉声喝问。
百夫长看到对方身上熟悉的金军皮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老子要你们命的人!”
萧振说话间射出的一支弩箭。
“噗!”
精准地穿透了百夫长的咽喉。
“杀!!”
上千名契丹兵,撞向了这区区百人的守卫。
这不是一场战斗。
这是一场屠杀的序幕。
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贵族亲兵,在这些积攒了数十年怨毒的复仇者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轰!!”
沉重的内城城门,被狂暴的契丹兵们用撞木生生撞开!
当城门洞开的那一刻,一股混杂着脂粉、香料和美酒的、属于上等人的奢靡气息,从内城飘出。
这股气息,瞬间点燃了所有契丹士兵的怒火。
“兄弟们!这里!就是这群狗杂碎的狗窝!”
萧振高举长刀,指向那些雕梁画栋的府邸:“我们流离失所,他们却住着我们的房子!我们吃糠咽菜,他们却喝着我们的骨血!”
“他们白天还在抽我们鞭子!叫我们‘契丹狗’!!”
“今夜!我们就用他们的血,来洗刷我们的耻辱!!”
“杀!!”
“杀光女真人!!”
“血债!血偿!!”
复仇的火焰,在这一刻彻底吞噬了理智。
契丹士兵们如同复仇的狼群,涌入了这片“禁地”,踹开了一座又一座华丽的大门。
“砰!”
一座朱漆大门被踹开,一名刚刚套上丝绸睡袍的女真贵族,提着刀冲了出来,惊恐地看着这群杀红了眼“奴隶”。
“反了!你们这群契丹狗!你们……”
咒骂戛然而断,被一把捅入小腹的战刀打断。
“狗?”
一名契丹士兵红着眼,用刀柄狠狠砸在他的脸上:“现在你们是狗了!!”
“这是我三叔的家!!给老子死!”
另一名契丹士兵,毫不犹豫的一刀砍下了女真人的头颅。
上千名契丹兵,在这一刻,彻底化身为了复仇的恶鬼。
他们对这里的街道太熟悉了。
每一个人,几乎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家族曾经的印记。
契丹兵们分散开来,冲向了那些他们日思夜想、却又恨之入骨的宅院。
一座挂着女真字牌匾的豪宅内。
这里是中京城女真贵族的权力核心之一,负责征收“牛头税”的最高长官,就住在这里。
当契丹兵冲进来时,府内的卫兵还在集结。
“保护猛安!保护猛安!”
然而,平日里的作威作福,在真正的生死面前,毫无用处。
“交牛头税了!狗杂碎!”
契丹兵们用最原始、最野蛮的方式,撞开了那群卫兵的盾阵。
那位猛安大人,一个养得肥头大耳、刚刚还在美妾身上寻欢作乐的中年人,此刻正裹着被子,躲在床底下瑟瑟发抖。
很快被一名契丹老兵拖了出来。
“爷爷……饶命……饶命……”
“饶命?”
那契丹老兵脸上,有一道横贯了半张脸的鞭痕。
他认得这个“猛安”。
三年前,自己的儿子,就是因为交不起税,被眼前这个胖子,下令活活打死的。
“我儿死的时候,可曾有人饶过他?”
老兵没有给他一个痛快,而是用最残酷的手段,让这位“猛安”大人,在极度的痛苦中,为他曾经的暴行付出了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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