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涧 第47集：斩杀前锋

秋后的大罗山，晌午还留着点暑气尾巴，日头悬在天际，透过枫树叶洒在龙脊古道上，把青石晒得暖融融的。风从山谷里吹过来，裹着松针与野菊的淡香，可藏在流云阵三层防线后的人，没半分心思赏景——阿远靠在老枫树干上，指尖把枫叶捻得发皱，身旁的阿石蹲在碎石路障后，帕子擦了又擦，脖子还是黏糊糊的。

“远哥，你说黑煞这次会带多少人来？”阿石声音压得低，眼神往古道入口飘，“昨儿听总舵的弟兄说，黑煞报仇心切，恨咱们恨得牙痒痒，来的人肯定不会少。”

阿远弯腰拽了拽碎石堆里的麻绳，绳身浸过桐油，在阳光下泛着硬实的光：“管他带多少，咱们这阵是昨儿连夜布的，碎石按山路纹路堆，麻绳埋在石缝里，他的人准瞧不出来。等下骑兵冲进来，你记着——铃响先撤半步，再用竹杖扫马腿，别跟马儿硬顶。”

中层树后，陈靖正给弟子们调整竹杖的缠布：“缠紧点，等下扫马腿时别松了。黑风教的骑兵刀沉，你们别硬扛，用竹杖缠劲卸力，就像昨儿练的那样。”小陆攥着竹杖：“陈舵主，万一他们人多，咱们挡不住咋办？”

陈靖拍了拍他的肩：“放心，秦舵主早安排好了，总舵的人守两侧，咱们只负责拦正面。再说了，黑煞准会让前锋先探路，咱们先收拾了前锋，再跟他慢慢耗。”

密林中，秦苍澜刚给林风的剑鞘上了点油，林风攥着剑柄，掌心全是汗：“秦舵主，我刚才隐约听见远处有马蹄声，会不会是黑煞的大部队？”

秦苍澜抬头望了眼谷口，风里只飘着松针的气息：“是前锋，黑煞不会这么快把主力亮出来。等下铜铃响，你带一队从左绕，阿峰从右绕，把前锋的后路堵死，一个都别放跑——咱们得让黑煞看看，他的人在流云阵里，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阿峰立刻应声：“秦舵主放心，绝不让一个骑兵逃回去报信！”

古道尽头的巨石后，苏云汐正给林舟检查刀背：“你这刀该磨了，等下砍马腿时别卷了刃。”林舟嘿嘿笑了笑：“有你在，我怕啥？上次那骑兵想偷袭，不还是被你按得死死的？”苏云汐白了他一眼，把短匕别回腰间：“别大意，黑煞的人没那么好对付。等下若有漏网的，你别先上，我用短匕袭马腿，你再补刀。”

话音刚落，林舟突然按住她的胳膊，声音发紧：“来了！这次马蹄声好多！”

众人立刻屏住呼吸——远处尘土在淡金日光里翻涌，像一团黄雾般压过来，“噔噔”的马蹄声从闷响到震耳，五十多匹黑马率先冲破尘土，铁蹄踏在青石上，溅起细石屑。骑兵们敞着衣襟，黑布缠臂，为首的小头目挥着长刀狂笑：“兄弟们，先踏平这路障！黑煞首领带领三百人在后头等着，我们早完事早领赏钱！”

“三百人？”阿石低声惊呼，阿远立刻按住他的肩：“别慌，先收拾了这五十个！”

骑兵们催马加速，满脑子都是抢功，没人注意到碎石堆的异样。最前的骑兵刚踏进碎石区，马蹄就勾住了麻绳——“叮铃铃！”铜铃炸响，清脆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

“有埋伏！”小头目嘶吼着，可中层树后的弟子已冲了出来！“扫马腿！”陈靖高声下令，二十余根竹杖同时挥出，“砰砰”砸在马膝弯。最前的三匹马瞬间前腿一软，骑兵惨叫着摔下来，小陆冲上去，用竹杖缠住一个骑兵的手腕，狠狠一拉，对方的刀“当啷”落地，他再顺势用杖尖抵住对方咽喉：“别动！”

秦苍澜也率人从密林中跃出，长剑“唰”地出鞘，“流云剑”直刺马腹！一匹马吃痛狂跳，把骑兵甩飞出去，秦苍澜上前一步，剑尖抵住对方胸口：“黑煞的三百人在哪？”

“在、在谷口！”骑兵吓得浑身发抖，刚说完，林风已挥剑斩下他的头颅。“别留活口！”林风高声道，“免得回去报信！”

阿峰则带着人堵住后路，一个骑兵想逃，他挥剑挑飞对方的佩刀，再一剑刺中马腹，马儿倒地，骑兵刚爬起来，就被弟子们乱剑砍死。

阵中顿时乱作一团，骑兵们想冲出去，却被三层防线死死拦住。有的挥刀乱砍，却被“流云剑”卸了劲；有的想弃马逃跑，刚落地就被竹杖绊倒，再被补上一剑。苏云汐也冲了出来，短匕精准刺中一个骑兵的马腿，马儿倒地，林舟上前，一刀砍断对方的脖子：“想跑？没门！”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五十多名骑兵就全被斩杀，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古道上，鲜血染红了暖融融的青石。

古道远处的谷口，黑煞勒着马，身后三百名教徒举着刀，黑压压的一片。他死死盯着阵中的尸体，脸色比山谷里的阴处还沉，额角青筋暴起：“废物！五十个人，连个路障都没踏平！”

身旁的副手小心翼翼道：“首领，这阵看着邪门，咱们要不要先撤回去，再想办法？”

“撤？”黑煞猛地挥刀砍断身旁的松树枝，松针落了满身，“我带三百人来，就是要踏平这流云阵！秦苍澜，你以为杀了我五十个前锋，就能赢了？”他勒转马头，对着身后的教徒嘶吼：“弟兄们！前面就是秦苍澜的埋伏！谁先冲进去，赏十两银子！杀了秦苍澜，赏百两！”

三百名教徒立刻沸腾起来，举着刀高喊：“杀！踏平流云阵！”

阵中的秦苍澜听到喊声，脸色微沉，对身旁的人说：“黑煞果然带了主力，咱们按第二套计划来——阿远，你带外层的人撤到中层，把碎石堆的麻绳收了，别让他们看出阵眼；师传！你带弟子们守好中层，用竹杖缠住他们的腿；林风、阿峰，你们跟我绕到两侧，袭他们的后路！”

“明白！”众人齐声应下，立刻开始调整阵型。阿远带着弟兄们快速收走麻绳，阿石一边收一边说：“远哥，三百人啊，咱们能挡住吗？”

阿远拍了拍他的肩：“秦舵主有办法，别慌！咱们先把中层的防线扎紧，等下看黑煞的人怎么死！”

苏云汐和林舟也退到中层，林舟握紧刀：“云汐，等下我跟在你身边，咱们一起杀！”苏云汐点头，目光落在谷口的方向：“别硬拼，等他们冲进阵，咱们再找机会下手。黑煞的人虽多，可咱们的阵能困住他们！”

风又吹过山谷，这次没了松针的香，只带着血腥味与教徒们的喊杀声。流云阵的三层防线，在暖融融的日光下，成了真正的死亡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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