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渠又窄又矮,仅容一人弯腰前行。潮湿的霉味混着腐臭直冲鼻腔,呛得林舟喉间发紧,连呼吸都忍不住放轻。脚下的泥水没过脚踝,冰凉刺骨,像踩着碎冰碴子,每走一步都得先试探深浅,生怕不慎陷入暗藏的淤泥。他运转内力在周身筑起层薄屏障,借着合一兵器散出的蓝白微光往前探——光芒虽弱,却能勉强照亮前方三步路,暗渠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砖石滑落,在地上积成细小水洼,映着微光晃出细碎的影,倒添了几分诡异。
走了约莫几十步,前方突然传来“哗哗”的水声,从起初的隐约渐变得愈发清晰。林舟心中一紧,加快脚步往前挪了半丈,果然见暗渠尽头有个半人高的缺口,浑浊的衢江水正从缺口涌进来,裹着泥沙在底部积成浅滩,水波拍打着砖石,发出单调的“啪嗒”声,在寂静的暗渠里格外分明。
更让他心头沉坠的是,暗渠左侧的壁上挂着几缕破碎衣料。米白色的布料上,玄清宗修士特有的云纹印记清晰可见,衣料边缘还沾着未干的黑黏液,指尖轻轻一碰,竟能摸到残留的微弱灵力波动。“看来是刚被挂上去没多久。”他刚要伸手将衣料取下收好,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泥水被踩踏的“咕叽”声在狭窄的暗渠里格外刺耳,像有什么东西正快速逼近,带着让人不安的压迫感。
林舟猛地转身,合一兵器的光芒瞬间暴涨,照亮了三道正往暗渠里钻的黑影。他们手中的弯刀泛着冷光,刀身上沾着的黑黏液与衣料上的如出一辙,脸上蒙着的黑布下,只露出一双双淬了毒似的阴狠眼睛。
“果然是你们这些杂碎!”林舟握紧兵器,蓝白光芒在刃尖流转,语气里满是冷意,“特意守在这里,是早就料到会有人来查探?”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粗砂石,在暗渠里撞出嗡嗡回响:“哼,不过是两个自不量力的蠢货。今天正好让你们葬身江底,给那些修士陪葬!”他话音刚落,便挥了挥手,两侧的黑衣人立刻像饿狼般扑上来,弯刀直刺林舟心口,刀风裹着黑气,散发出刺鼻的腐臭,闻着竟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林舟侧身避开左路弯刀,右手的合一兵器顺势劈出道蓝白光刃。“铛”的一声脆响,光刃与弯刀碰撞的瞬间,火星溅落在泥水里,发出“滋啦”的声响。黑色邪气被光刃灼得冒烟,像烧着的烂布,散出更难闻的焦味。暗渠空间逼仄,他连后退的余地都没有,只能靠着灵活的身法腾挪,每一次躲避都要蹭到冰冷的墙壁,衣摆很快被泥水浸透,重得像坠了铅,行动也渐渐有些滞涩。
缠斗间,林舟眼角的余光瞥见为首的黑衣人正悄悄往怀中摸去,显然是要耍阴招。他刚要凝神戒备,暗渠外突然传来苏云汐急促的琴音——“哆哆哆”三声响琴,清脆却带着明显的紧迫感,正是两人约定好的示警信号!
“不好!”林舟心中一凛,哪里还顾得上缠斗,转身就要往暗渠出口冲。可为首的黑衣人已经摸出个巴掌大的黑色陶罐,猛地砸在地上。“砰”的一声,陶罐碎裂的瞬间,黑色雾气瞬间弥漫开来,带着强烈的腐蚀性,落在砖石上竟灼出“嗤嗤”的白烟,空气里满是呛人的酸臭味,吸一口都觉得喉咙发疼。
“想走?没那么容易!”黑衣人狞笑着扑上来,弯刀直劈林舟后背。林舟侧身避开,却还是被黑气扫到衣摆,布料瞬间烧出个拳头大的破洞,边缘还在冒烟。“该死!”他屏住呼吸,不再恋战,合一兵器劈出道光刃逼退黑衣人,弯腰快步往出口冲,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出去帮苏云汐!
刚钻出暗渠,眼前的景象就让他心头发紧:苏云汐正与十几个黑衣人格斗,琴囊已经打开,音潮琴放在城门洞的石阶上,她的指尖在琴弦上快速拨动,金色音波像一道道薄刃,一次次逼退黑衣人的进攻。可她的脸色苍白得像张纸,额角渗出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连握琴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是灵力耗损过度,快撑不住了。
那些黑衣人显然是故意牵制她,有的正面佯攻吸引注意力,有的绕到侧面偷袭,弯刀的寒光好几次都擦着她的衣袖掠过,险象环生。“云汐!”林舟纵身跃起,合一兵器劈出道丈长的蓝白光刃,直袭偷袭者的后背。那黑衣人惨叫一声,身体晃了晃,倒在地上瞬间化作一滩黑黏液,渗进泥土里,散出刺鼻的臭味。
余下的黑衣人见同伴轻易被杀,又瞥见冲出来的林舟,哪里还敢恋战,纷纷虚晃一刀转身就跑,脚步踉跄地钻进旁边的小巷,没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苏云汐松了口气,指尖猛地停在琴弦上,身体晃了晃,扶着琴身才勉强没摔倒。林舟连忙上前扶住她,入手一片冰凉,她的手腕竟还在微微发抖。“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林舟的指尖触到她皮肤,那股不正常的凉意让他心头一紧,声音都变了调,“不是让你在外面接应吗?怎么还跟他们硬拼?打不过不会先退到安全的地方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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