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那一声轻描淡写的“碎”字,仿佛引动了此方天地最本源的规则。三名实力堪比元婴期、让扫地僧都感到绝望的“肃正协议”精英净化者,连同他们周身丈许方圆的空间,就如同被一张无形巨口吞噬,没有能量冲击,没有物质残骸,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未曾逸散,便彻彻底底地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于这片时空。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战场。
无论是那些依旧凭借本能疯狂冲击星溟宗阵线的血肉机械怪物,还是残存的、闪烁着冰冷红光的低阶净化者,亦或是浑身浴血、几近力竭的苏星河与星溟宗弟子,以及所有幸存下来的人类武者,全都僵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这不是武学,不是道法,这是一种他们无法理解的、近乎“道”的权柄,是绝对的“抹除”。
短暂的凝固之后,是山呼海啸般的狂喜与深入骨髓的震撼。
“宗…宗主!” 苏星河第一个反应过来,老泪纵横,激动得几乎握不住手中长剑,他朝着天空那道身影深深拜下,声音哽咽。他身后的星溟宗弟子们也纷纷从呆滞中惊醒,爆发出劫后余生的震天欢呼,原本摇摇欲坠的防线瞬间士气如虹。
“阿弥陀佛…” 扫地僧勉强稳住近乎溃散的金身,双手合十,苍老的脸上满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震撼、庆幸、感激,最终化为一声长叹,“林宗主神通…已近乎仙佛,老衲…今日方知天外有天。” 他毕生追求武道极致,触摸破碎虚空门槛,自以为已近道矣,可在林天这言出法随的手段面前,他那点微末道行简直如同儿戏。
林天身形微动,已如一片羽毛般轻飘飘落在苏星河与扫地僧面前。他袖袍轻轻一拂,一股温和而无可抗拒的力量将苏星河托起。
“苏先生不必多礼,伤势如何?” 他语气平和,与方才那漠然裁定生死的神祗姿态判若两人。他继承的是无崖子的逍遥派道统与掌门之位,苏星河作为无崖子弟子,虽尊他为主,但他向来以“先生”称之,以示对前辈的尊重。
“劳宗主挂念,属下只是真气耗损过巨,皮肉之伤,并无大碍。” 苏星河连忙回答,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宗主您若再晚来片刻,属下恐怕唯有以死报效宗门了!”
“无事便好。” 林天微微颔首,目光转向扫地僧,“大师,辛苦您了。若非您在此牵制强敌,星溟宗损失恐更为惨重。”
扫地僧摇头苦笑:“林宗主言重了,护佑苍生,本是佛门本分。只是惭愧,老衲力有未逮,险些酿成大祸。宗主如今修为,怕是早已超脱此界藩篱,遨游诸天了吧?”
林天未置可否,转而问道:“苏先生,大师,此番劫难从何而起?这些域外邪魔是何时降临,目的为何?为首者便是刚才那三人?”
苏星河收敛心神,恭敬答道:“回禀宗主,约在半月前,天穹突现裂痕,这些邪魔便蜂拥而入。它们不仅屠戮生灵,更可怕的是能污染大地灵机,凡其所过之处,草木凋零,灵气污浊,地脉枯竭。那三个身着奇异铠甲的首领实力最强,我等拼死抵抗,亦难撼其锋。它们似乎…在寻找什么,曾提及‘扫描’、‘本源采样’等词语。”
“本源采样?” 林天眼神一凝,立刻联想到了“采集者”在青玄界的行径。看来“肃正协议”虽手段不同,但掠夺世界本源的核心目的并无二致。
扫地僧补充道,面色凝重:“老衲与那三人交手,觉其力量体系迥异,冰冷死寂,不似生灵。它们似乎受此界天地规则压制,未能尽展其能,否则老衲断难支撑。而且,老衲隐隐觉得,它们或许只是先锋探路之卒。”
林天微微点头,他的神念早已如同无形的天网,笼罩了整个天龙世界。的确感知到数处空间壁垒薄弱点残留着强烈的入侵痕迹。此界天道对超越极限的力量压制明显,那三名元婴期净化者若在修真大世界,实力当不止于此。
“它们的目标,是我留下的痕迹,以及此界孕育的世界本源。” 林天声音转冷,“‘肃正协议’与我乃宿敌,寻地球不得,便迁怒于与我关联之界,既可断我臂助,亦可试探我之反应。”
言罢,他目光扫过远处被污染侵蚀、一片死寂的大地。心念微动,体内“负熵道果”悄然运转,一股蕴含无尽生机与秩序之力的朦胧清辉自他周身扩散开来,如同温暖的潮水,无声无息地漫过焦土与废墟。
奇迹再次发生!
清辉所过之处,焦黑板结的土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松软肥沃,重新散发出泥土的芬芳;枯死的树木根系萌动,抽出翠绿嫩芽,迅速生长;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污浊灵气被涤荡一清,变得纯净而充满活力,甚至比战前更为浓郁!
“这…这是…造物之主的手段啊!” 苏星河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扫地僧亦是口诵佛号,眼中充满了对这等逆转生死、造化乾坤之神力的敬畏。
弹指间,净化一方天地!此等神通,已非人力所能企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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