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双显去开了门,没看见敲门人。于是,便走出门,四下张望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
迟疑着回宿舍,见地上有封信,忙捡起来,进门和张指柔、颜新一起看,信上写着:“惭愧,连夜避祸,托付家小;誓信,改过自新,快意恩仇。”
看完信,三人立即明白,敲门人是侯一凡,他羞于见张指柔和冷双显,留下信就走了。
一瞬间,颜新泪如雨注,她挣扎着冲出门去追,被张指柔赶上,死死地拉回宿舍。
冷双显关了门,对颜新说:“侯大哥离家避祸,越早越好,这是上上之策啊!”
他又说:“如若不然,给日本人找到,捏住他的把柄,以你们全家人的性命相威胁,逼他重操旧业。真到了那个时候,就没有退路的。如果大哥不答应,不要说改过自新、快意恩仇,只怕连汽修厂和性命都难保,更谈不上在这儿扎根了。”
他接着说:“日军刚刚攻占了山海关,生活在内地的日本人,担心中国人拿他们撒气,行事非常低调。如若抓不到大哥,没有了面对面说话的机会,就无法威胁报官或者行刺暗杀。他们见走私货物没有损失,货场、仓库已经换了人经营,只是少了个走私贩毒的据点,少了枚棋子,时间一长,风头就过去了。”颜新听着,哭声渐低。
张指柔问:“颜新姐,堆场、仓库的走私货出干净了吧?”颜新点头,没有说话。
张指柔见了说:“双显哥哥说得对,明天去把汽修厂、堆场、仓库的经营人变更一下。”颜新抬起头说:“一凡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一时拿不定主意,让我与你们商量。我的想法是:把经营人变更成职校。”
冷双显看了看张指柔,说道:“这件事要和郑校长商量,如果他同意,可以签个厂校协议,明确一下权益分配。”
张指柔点头说:“我先和郑校长谈一次,不过,为避免侯大哥的事泄露,我只谈协议不谈原因,任何人问起侯大哥,都说去朋友那儿帮忙了。”颜新、冷双显点头同意。
冷双显说:“海关那边,问题应该不大。建议先停业几天,让侯俊、李晨江去严科长那儿取取经,严科长毕竟是内行,请他从规章制度开始,好好地指导一下,这样才能切实规避相关风险。”
颜新点头说:“还有,前几天说的那四点,我们一定会严格执行。”
张指柔也说:“是的,从今往后,再不能出现类似的情况。”颜新点头,张指柔问:“颜新姐,你们的钱够不够用?两位前辈能不能安抚好?”
颜新听了,哭着说:“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一凡早先能够满足于‘一枝’和‘满腹’,就不会有今天的结果了。”
停了停,她又说:“这次,我们在吗啡上损失了些,加上建汽修厂、盖房子,以及一凡带走的,虽然所剩无几,但还能周转,后面遇到困难,再请你们帮忙。”张指柔点头。
颜新接着说:“二老和孩子方面,我的想法是,暂时不要说,希望你们能帮我保守秘密。我最犯愁的,是怎么解释一凡的不告而别?照理说,再急的事情,也来得及打个招呼啊!”
冷双显想了想,说道:“这样,侯前辈与梁老师交好,就说梁老师来了急电,让侯大哥赶去帮忙,见他们已经睡了,只能让颜新姐转告了。”
颜新听了说:“这样也好。”张指柔抚着她说:“颜新姐,晚上,我去你那儿睡。”颜新点头,三人分了手。
第二天,侯家兄妹问起侯一凡,颜新说他出门有事了。早饭后,张指柔陪颜新去见侯守平、陈抚,说了侯一凡的去向。
侯守平埋怨道:“一凡这孩子真不懂事,再急,临走前也该叫醒我们,一路兵荒马乱的,不商量一下怎么行?”
陈抚见颜新神情恍惚,想是侯一凡突然离开,对她的打击太大,就说:“孩子教育方面的事情,我和守平可以多做些,你就安心做生意吧,不懂的地方,多多向指柔他们请教。”颜新点头。
张指柔说道:“两位前辈请放心,我和双显哥哥会帮颜新姐的。”侯守平、陈抚听了,谢过他们。
张指柔和颜新告辞出来,去汽修厂说了侯一凡出门的事,杜问廉让他们放心,汽修业务已经有起色,侯一凡前几天招了个学徒,勤快好学,人手再不够,还可以让佳川带同学来帮忙,遇到大事情,再请薛耿秋、颜新出面处理。
接着,两人又去找了侯俊,让他暂停堆场和仓库的新单业务,立即去严清荷那里学习,回来重新整理接单流程,拿出新的规章制度来再开业,侯俊答应了去办。
从汽修厂回来,张指柔和颜新回到了西跨院,敲门进了冷双显的宿舍。冷双显正在辅导豆豆,示意她们先坐,又去和豆豆说话。
张指柔一听,原来是豆豆遇到一个密码学难题,冷双显也搞不懂,正讨论在兴头上。
张指柔见了,笑道:“豆豆终于把叔叔问住了!”冷双显也笑,又讨论了几句,见一时也争不出结果,便让豆豆先想着,自己站起身,和张指柔、颜新去找郑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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