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碎星坊市深处,一座由完整星舰舰桥改造而成的宏伟建筑——“星陨拍卖行”内,灯火通明,人头攒动。与暗星酒馆的混乱血腥不同,此地虽同样汇聚了三教九流,却维持着一种表面上的秩序。身着统一星纹服饰的护卫肃立四周,眼神锐利,气息沉稳,显然都是好手。空气中弥漫着灵药的清香、法器的锐气以及一种压抑的兴奋感。
楚然缴纳了不菲的保证金,领取了一面遮掩气息的黑色面具,低调地坐在大厅后排的角落。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灵识却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感应着在场数百名修士的气息。其中至少有十数道气息晦涩深沉,赫然是假丹境界的高手,更有几道气息飘忽不定,连他都难以准确判断深浅。显然,这场小型拍卖会,吸引了不少真正有实力的买家。
他的目标明确——那枚星枢罗盘碎片。但更重要的是,观察潜在的竞争对手,尤其是可能与幽冥殿有关之人。
拍卖会很快开始。前几件拍品多是些星墟海特产的矿石、灵草以及一些品阶不错的法器、符箓,竞价激烈,但并未引起楚然过多关注。他耐心等待着。
终于,当一名容貌姣好、声音清脆的女拍卖师捧着一个覆盖着红绸的玉盘走上展台时,整个会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诸位道友,接下来是本场拍卖会的压轴之物——”女拍卖师嫣然一笑,掀开红绸,“上古巡天舰‘星枢罗盘’残片一枚!”
玉盘之上,正是楚然在暗星酒馆见过的那块巴掌大小、边缘参差不齐的金属圆盘碎片。在拍卖行特制的聚光灯下,碎片表面的星辰纹路显得清晰了一些,散发出的空间波动也似乎更加稳定柔和,显然是经过了某种处理,使其卖相更佳。
“此物经本行大师鉴定,确系古物,内蕴一丝空间法则道韵,于探索星墟海险地、规避空间陷阱有奇效。”女拍卖师声音带着诱惑,“起拍价,八百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灵石!”
“八百五!”
“九百!”
“一千!”
话音刚落,竞价声便此起彼伏,迅速将价格推高。参与竞价的,多是些筑基后期的修士,以及几个小型佣兵团的代表。显然,对于常年在星墟海刀口舔血的他们来说,一件能增加生存几率的宝物,值得投入。
楚然没有立刻出声,他冷静地观察着。很快,价格突破了一千五百灵石,竞价的速度慢了下来,只剩下三四人在胶着。
“一千七百灵石!”一个声音从左侧包厢传出,带着志在必得的意味。楚然灵识微扫,是一名面容阴鸷、身着华服的中年修士,修为在筑基大圆满,其身后站着两名气息不弱的随从。
“一千八百灵石!”另一侧,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来自一名笼罩在灰色斗篷中的修士,看不清面容,但气息凌厉,似有剑意隐而不发。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一个冰冷的声音突兀响起,压过了全场嘈杂:
“两千五百灵石。”
报价直接提升了七百灵石!整个会场瞬间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声音来源——大厅前排,一名独自而坐、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修士。正是那日在暗星酒馆与白夫人竞价的“黑煞”!
他依旧隐藏着面容,但那股阴冷煞气却毫不掩饰地弥漫开来,让附近几个修士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阴鸷中年和灰斗篷修士脸色都变得难看至极,显然被这价格和黑煞的气势震慑住了。他们犹豫片刻,最终没有再加价。
女拍卖师脸上笑容更盛:“这位道友出价两千五百灵石!还有没有更高的?”
会场一片寂静。这个价格,已经远超这碎片本身的价值,若非急需,没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楚然目光微闪。黑煞如此势在必得,恐怕不仅仅是为了碎片的功能,或许另有图谋。他心念电转,并未立刻竞价,而是悄然运转《敛星诀》,将自身气息模拟成一种带着贪婪与犹豫的普通筑基修士波动。
就在女拍卖师即将落锤的刹那,楚然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用一种带着肉痛的语气喊道:“两千……两千六百灵石!”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楚然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黑煞也缓缓转过头,隐藏在阴影中的目光如同毒蛇般扫过楚然,煞气隐隐锁定。
楚然适时地表现出几分紧张和不安,身体微微后缩,仿佛被黑煞的气势所慑。
“两千七百灵石。”黑煞的声音依旧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两……两千八!”楚然“硬着头皮”加价,声音都有些发颤。
“三千。”黑煞直接报出一个整数,煞气更浓,仿佛在警告楚然不要再不知死活。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出黑煞的势在必得和隐隐的威胁。女拍卖师也微微蹙眉,但拍卖行的规矩,价高者得,她不能干涉。
楚然脸上露出挣扎之色,最终“颓然”地低下头,仿佛放弃了争夺,还低声嘟囔了一句:“妈的,这么贵……算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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