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朱传武突然紧盯镇口。只见楚云飞骑着他那匹标志性的白马出现,身后跟着神情凝重的方副团长。让主管后勤的方副团长亲临前线,这个安排着实令人费解。
许平低声解释:"楚云飞肯定询问过方副团长关于三营营长的事。方副团长必定为他担保,但又不敢打包票。楚云飞这人自负又好面子,不愿当面质疑老部下,索性亲自带人来验证。"
"让文官上战场,楚云飞这招也是绝了!"朱传武暗自佩服楚云飞的魄力。
楚云飞此行只带了一个警卫连,虽然号称精锐,但实际上兵力只有标准连队的三分之二。
当时的连队编制名义上有一百零八人,但实际上普遍存在缺额现象。许多连队仅由三个班组成,每个班十人左右,再补充些杂役人员凑足五十人便算一个连。这种状况既反映了虚报兵员的问题,也暴露出当时部队的实际战斗力。
标准编制的连队通常有百余人,加强连可达一百五十至两百人。而普通连队多在五十到八十人之间。相比之下,这支精锐的警卫连虽仅有二十余人,但人人配备战马,其装备水平远超八路军常规部队,虽仍不及日军,已属难得。
战事临近,楚云飞观察局势后意识到突围困难,甚至可能陷入重围。但他胸有成竹,不仅做了周密部署,更自信能掌控三营长齐如海。看着面色发白的方副团长,楚云飞冷笑道:"若搞不定齐如海,我也不会带你过来。"
方副团长迟疑道:"楚团长,齐营长应该不会......"
楚云飞未再多言,策马前行。他不知晓的是,几位故交正潜伏在房梁上注视着他们。楚云天捋着络腮胡笑道:"这回楚云飞可要栽跟头了!"又转向许平问道:"不过这位置是不是太暴露了?"
许平耸肩回应:"三营长现在目中无人,哪会注意我们?这位置本就不是为阻击设计的,充其量算个了望点。"他对镇内布局了如指掌,带着几位团长潜入前线观礼,全赖线人协助。
此刻许平无暇闲聊,示意众人专注观察。虽然能清楚看到楚云飞、方副团长及先前进入的三营长齐如海,但距丁老转家尚有距离,只能算外围监视点。
不多时,楚云飞甩鞭下马,整装前行。方副团长冷汗涔涔,他虽是后勤主管,却敏锐察觉三营几乎搬来了全部重武器。
各种武器 分发完毕,整个团部严阵以待。方副团长不敢违抗楚云飞和朱传武的命令,只得跟着他们往里走。
楚云飞阴沉着脸走进院子,看见三营的连长正嬉皮笑脸地和人打招呼。他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脚:"齐如海在哪?"
"团座!"那连长慌忙立正敬礼。
"还用问?肯定在里面张灯结彩呢!"方副团长咬牙切齿道。虽然齐如海是楚云飞的亲信,但这次涉嫌叛变,他也无需留情。
楚云飞甩动马鞭:"走!去看看这位新郎官要耍什么花样!"
院内摆了七八桌酒席,二三十号人却个个神情紧张。有人想溜又不敢——周围全是荷枪实弹的士兵,枪栓都拉开了,稍有不慎就可能吃枪子儿。
司仪见楚云飞进来,扯着嗓子喊道:"三五八团团长楚云飞到!"楚云飞皱眉环视,发现现场由三营副营长主持,安排得倒挺周全。
他摘下白手套,径直坐到主桌,示意方副团长也坐下。三营副营长赶紧跑来敬礼:"团座!营长马上出来。"
楚云飞冷冷道:"他这是明媒正娶,还是强抢民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总不能直接说对方是汉奸吧?毕竟人家是以婚宴名义请客。
三营副营长赔笑道:"团座说笑了,我们营长和丁家闺女是青梅竹马......"
"放屁!"楚云飞瞪眼,"那你说说,这姑娘小名叫什么?大名叫什么?"
三营副营长心里明白,这是主持人在故意刁难自己。虽然被刁难让人不舒服,但更关键的是对方摆明了要找茬,就像俗话说的"鸡蛋里挑骨头",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强挤出一丝笑容:"团座,您这话就不太合适了。我们营长年纪不小了,眼看就要三十三岁,娶个媳妇也不算过分吧?现在战事虽然紧张,但后方办喜事的也不少,讨个老婆总不算什么大罪过吧?"
楚云飞闻言猛地站起身,将手套重重摔在桌上:"我不管你们营长怎么想!要结婚就得先向上级报告。他连报告都不打,是想 吗?"
这番话让在场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特别是三营副营长带来的士兵和亲随。他们此行的真实目的就是要扣押楚云飞,如果能顺便抓住方副团长就更好了。楚云飞突然发怒,让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窗外偷看的许平、丁伟、孔捷和楚云天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楚云天皱眉道:"咱们这样扒窗户,感觉像在闹洞房似的。他们怎么一点防备都没有?"
许平摆摆手:"目前看来鬼子确实没和三营营长勾结,但他确实想抓楚云飞邀功。这事说来真是蹊跷。"三位团长听了都连连摇头,觉得这种赌注下得实在太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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