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女帝驭心:皇夫谋天下 > 第95章 增援成功,危机解除

女帝驭心:皇夫谋天下 第95章 增援成功,危机解除

作者:白雪姬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1 04:56:18

风雪如刀,割裂天地间的每一寸缝隙。玉沁妜立于高崖之巅,衣袂在狂风中猎猎翻飞,却纹丝未动。她的眼眸凝望着那道雪线边缘,那里,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波动悄然掠过,像一缕游丝,又似幻觉,可就在那一瞬,她的瞳孔骤然微缩,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刺中。

她的心跳慢了半拍,随即加速,指尖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手中令旗的杆身覆满寒霜,此刻却被她掌心渗出的微温悄然融化,水珠滑落的刹那又被凛冽的风冻结成细小的冰粒,簌簌坠下。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屏住呼吸,目光如钉子般死死锁住那片看似死寂的雪原——那不是平静,是伪装下的暗涌,是杀机与希望交织的边界。

“再看一次。”她终于开口,声音极轻,像一片雪花落地,几乎被呼啸的北风彻底吞没。可传令兵早已习惯她这种近乎无声的命令,立刻取出铜镜,双手稳稳托起,依照事先演练的角度缓缓调整。风雪迷眼,但他不敢眨一下,他知道,这一刻,整条战线的命运都悬于这面小小的铜镜之上。

时间仿佛凝固。风卷着雪粒抽打在脸上,生疼。终于——

一道极细、极短的反光,在茫茫雪幕中一闪而逝。三短,一长,停顿,两短。信号清晰无误。

那是百里爵部的密语,是他们穿越暴风雪、跋涉数十里后,用命送来的回应。玉沁妜的胸口猛地一松,像是压了整夜的巨石骤然卸下,一股热流自心底冲上眼眶,但她硬生生将那点湿意逼了回去。她不能软,也不敢软。

可紧接着,那股刚松下的劲儿又猛地绷紧。不是因为怀疑信号的真假,而是因为她终于确认了——他们真的到了。那支本该被风雪吞噬的队伍,那群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正藏在那片雪原之下,沉默地等待她的号令。

她的喉头滚动了一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百里爵,你还活着……你们都还活着……可正因为你们活着,接下来的每一步,才更不能错。一个失误,便是全军覆没,便是无数人用命换来的机会,化为乌有。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无波澜,只有冷峻如铁的决断。

“点烽。”她开口,声音不高,却像一把利刃劈开风雪,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守候的士兵耳中,“双狼烟。”

火堆早已备妥,干柴层层叠叠,浸过油脂,一点即燃。随着一声轰然爆响,烈焰腾空而起,灼热的气浪掀得人睁不开眼。两股浓烟自烽火台冲天而起,在灰白混沌的天地间笔直升腾,宛如撕裂苍穹的黑色利刃,划破沉寂,直刺云霄。

她仰头望着那两道烟柱,看着它们在风中倔强挺立,未曾歪斜分毫。她知道,百里爵会看见。她也知道,他会懂——这不是普通的示警,而是进攻的号角,是信任的传递,是她在说:我在这里,我等着你,我们一同赴死,也一同破局。

风仍在吼,雪仍未停。可她的心,却在这一刻前所未有地清醒而炽热。她不是孤身一人,从来都不是。那些藏在风雪中的影子,那些沉默前行的脚步,都是她手中的刀,是她心头的火。

她握紧令旗,指尖仍冷,心却滚烫。这一战,不只是为了胜,更是为了那些在风雪中不曾退却的灵魂,为了那道微光闪现时,她心中重新燃起的信念——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绝不让黑暗吞没黎明。

东侧山脊之上,寒风如刀,割裂着每一寸裸露的肌肤。百里爵伏身于一块突兀而出的冰岩之后,身躯紧贴冰冷的岩面,仿佛与这片雪域融为一体。他双手紧紧攥着一面拆下的盾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却已被冷汗浸湿又迅速冻结。方才,正是这面盾牌,在阳光下轻轻一转,将一道微弱却决绝的闪光送向远方——那是他发出的最后一道信号,如同心跳般短暂,却足以撼动整片战局。

此刻,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纷扬的雪幕,投向主峰的方向。只见两股狼烟自峰顶腾起,笔直如剑,撕开厚重云层,稳稳地矗立在天际。那不是寻常的烟火,而是约定的号令,是死神降临前的低语。

“到了。”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被风雪吞没,可那语气里却藏着难以掩饰的锋芒。嘴角微微扬起,勾出一丝极淡的弧度,像是冰封湖面裂开的一道细纹,虽不张扬,却透出久候终至的笃定。他的眼底映着那两柱狼烟,火光未至,心火已燃。十年隐忍,三年质子生涯,无数次在深夜睁眼望着异国宫墙的飞檐,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不是逃出生天,而是以剑归来。

影十七悄然现身,如同一道游移的影子,披风裹得严实,连呼吸都压得极低,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在风雪中闪烁着冷光。他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沉,却字字清晰:“斥候已清除前哨七人,无响动;火油槽引信尽数切断,后营粮草可焚,只需一点火星。”

百里爵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缓缓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无半分波动。他将手中的盾牌递还给身旁亲卫,动作平稳,仿佛交付的不是一件兵器,而是一段过往。然后,他伸手,缓缓抽出腰间长剑。剑身出鞘寸许,便有清冷银芒自雪光中跃出,宛如月华凝成的霜刃,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凝视着剑刃,仿佛在看一段命运的倒影。这把剑,曾被夺走,也曾被迫跪着归还;如今握在手中,不再是装饰,而是誓言的具象。他深吸一口气,凛冽的空气如针般刺入肺腑,激得血脉一震,杂念尽消。天地之间,只剩这一口气,这一剑,这一战。

“全军压上。”他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如磐石落地,稳重而不可违逆,“雪盾掩护,攀冰壁,无声接近。我要他们听见火起时,才知道我们来了。”

命令传下,三千精锐自埋伏的雪沟中悄然起身,如同从大地深处苏醒的幽灵。他们以盾为墙,以绳为梯,贴着结满坚冰的岩壁,一步步向上推进。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脚底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风雪呼啸,既是他们的掩护,也是最无情的敌人——它遮蔽了敌人的视线,也模糊了战友的身影;它让脚步无声,也让心跳更重。

一名士兵在攀爬时脚下一滑,冰镐脱手,整个人猛然失衡,半个身子已悬于崖外。千钧一发之际,身旁的战友猛地探身,一把拽住其臂甲,硬生生将他拖回岩壁。两人背靠冰壁喘息,彼此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那眼神里没有恐惧,也没有感激,只有一种沉默的默契——活着,是为了完成接下来的事。

百里爵始终走在最前方,身形稳健,步伐坚定。他的手指始终搭在剑柄上,不曾松开,仿佛那不是武器,而是他意志的延伸。寒风吹乱了他的发丝,拂过眉间那道旧伤——那是当年在异国宫中,被人推搡撞上铜柱留下的印记。那时没人把他当太子,只当他是软弱可欺的质子,是可以随意羞辱的政治筹码。

可今日不同。

他抬头望了一眼越来越近的敌营轮廓,心中默念:我不是来乞命的,也不是来逃亡的。我是来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来告诉天下——包括她——那个曾被弃如敝履的百里爵,不仅能活下来,还能站在风暴之巅,执棋落子,翻覆乾坤。

风更急了,雪更大了。可他的心,却前所未有地清明。

这一战,不只是为了胜利。

更是为了证明。

山谷深处,寒风如刀,卷起漫天雪沫,在空中翻飞成一片混沌的白雾。敌军主力仍在追击那看似溃不成军的轻骑营残部,战鼓声、马蹄声、呐喊声在群山之间回荡,仿佛整座山脉都在颤抖。箭矢破空而至,划出尖锐的啸音,坠入雪地时溅起一簇簇冰屑;滚石自高崖轰然砸落,震得大地微颤,碎石纷飞,烟尘与雪雾交织成一片杀机四伏的战场。

然而,他们终究是上了当。

那些仓皇奔逃的轻骑兵,并非真败,而是精心设计的诱饵。他们四散突围,马蹄踏雪,扬起滚滚尘雾,故意留下凌乱的足迹和血迹——可那血,却是用朱砂混着冰水泼洒而成,凝而不渗,只为了营造出惨烈溃败的假象。道旁横陈的几具“尸体”,皆以草木为骨、皮革为肤,披甲戴盔,远远望去,竟与真人无异。连最细微的伤口都染得逼真,连呼吸的热气都在冷风中化作白霜般的虚影。

敌将立于高台之上,披着重铠,手执令旗,望着前方“溃逃”的敌军,嘴角扬起一抹狂傲的笑:“女帝不过如此!昔日威震北境的铁血统帅,如今也不过是个只会逃跑的懦夫!”他猛地挥动令旗,声音洪亮如雷,“全军压进!今日便取她首级祭我战旗!”

话音未落,一道赤红火光骤然撕裂夜幕,从东侧高地猛然腾起,如同一头苏醒的怒龙,咆哮着扑向敌营。

百里爵率领精锐自隐匿多时的伏兵点倾泻而下,火把点燃了堆积已久的粮草堆,烈焰冲天而起,浓烟滚滚升腾,遮蔽了半边天空。火光映照下,士兵们的脸庞忽明忽暗,杀意凛然。影十七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于敌阵之中,无声无息,却步步夺命。他手中短刃一闪,旗杆应声断裂,那面象征敌军指挥中枢的大纛轰然倒地,激起一阵惊惶的骚动。

就在这混乱之际,玉沁妜一声清喝响彻战场:“前锋盾阵,推进!弓弩手,覆盖射击!”

刹那间,重盾如墙,稳稳向前推进,每一步都沉重如山岳移动。盾后弓弩齐发,箭雨密集如蝗,呼啸着覆盖两侧山崖上的敌方远程部队。羽箭穿透皮甲,钉入岩石,惨叫声此起彼伏。敌军本欲居高临下压制,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精准打击彻底压制,火力瞬间哑火。

与此同时,先前“溃逃”的轻骑营猛然调转马头,战鼓雷动,号角长鸣,如同惊涛拍岸般反扑而来。马蹄踏碎积雪,刀锋映着火光闪出森寒光芒,杀声震天动地,直冲云霄。

三方夹击,铁钳合围,战术之缜密,时机之精准,宛如一场早已写好的命运剧本。

敌军顿时陷入绝境。前方是坚不可摧的盾阵步步紧逼,背后是熊熊燃烧的粮草形成的火海,封锁了退路;左右两翼又遭百里爵部突袭,精锐死士穿插切割,阵型顷刻瓦解,指挥失灵。有人试图突围,刚冲出几步便被大胤将士层层截杀,鲜血染红了白雪;更有慌不择路者点燃火油槽企图制造屏障,却不料风向突变,火焰倒卷,反将自己吞噬于烈焰之中,哀嚎声凄厉刺耳,令人闻之心悸。

主峰之上,玉沁妜静立高台,一袭玄色战袍猎猎舞动,披风在风雪中翻飞如墨蝶展翅。她的目光如电,扫视着下方混乱的战场,冷静得近乎冷酷。可就在那一瞬,她瞳孔微缩——一股黑甲死士正悄然脱离主力部队,行动迅捷而有序,沿着隐蔽小径直扑峰下隘口。他们的目标极其明确:不是战场胜负,而是她本人。

她唇角缓缓勾起一丝冷笑,眼中却没有丝毫惧意,反而燃起一团炽烈的战意。

“来得好。”她低声呢喃,仿佛是在迎接久违的宿敌。

她不动声色地招来两名传令官,语速平稳却字字千钧:“通知绝杀堂,放他们进入第三隘口,不要阻拦。关门打狗,一个不留。”

说罢,她并未下令撤退或设防,反而亲自登上最高处的了望台,手持赤红令旗,迎风展开。那一抹鲜红在灰暗的天幕下格外醒目,宛如雪原上盛开的一朵血莲。她是故意的——她要成为最显眼的靶子,引蛇出洞,然后……亲手将其斩灭。

风雪扑面而来,刮得脸颊生疼,但她挺直脊背,纹丝不动。寒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却吹不垮她如山般的意志。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被朝堂权谋束缚的女子,也不是众人议论中的“冷面女帝”,她是战场的主宰,是生死的裁决者。

而在山腰处,百里爵也察觉到了异样。

他正率部清理残敌,刀锋尚带血痕,铠甲已被冻住,每一次呼吸都凝成白雾。忽然,他眼角余光瞥见一名敌将策马疾驰,身边仅剩十余名死士护卫,显然是想趁乱突围。那人盔甲残破,却仍有一股悍勇之气,眉宇间透着不甘与疯狂。

百里爵眼神一凛,心中警铃顿响——此人绝非普通将领。

“留活口!”他沉声下令,随即纵身跃上一处陡峭冰坡,身形矫健如猎豹,几个起落便拦在对方去路上。

敌将怒吼一声,举刀劈来,刀风凛冽,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百里爵侧身避过,手中长剑轻巧挑开对方手腕,借力一带,顺势将其掀下马背。两人一同滚落在厚厚的雪地中,刀剑相撞,火星四溅,冰冷的雪粉四散飞扬。

敌将虽败不屈,几次翻滚起身欲再战,动作狠辣迅猛,几乎反扑得手。但百里爵始终游走于攻守之间,以柔克刚,步法灵动,剑势绵密,如同流水绕石,不争一时之勇,只求步步为营。

雪地上留下一道道交错的痕迹,像是命运的刻痕。百里爵额角已被划出一道血痕,鲜血蜿蜒而下,混着雪水滴落在衣领,洇开一片暗红。他的呼吸渐渐粗重,体力几近极限,可眼神依旧清明如镜。

终于,他瞅准破绽,一记肘击狠狠砸向对方咽喉。敌将闷哼一声,喉骨受创,瞬间窒息,手中兵器脱手。百里爵趁势夺刀反制,单膝压住其胸膛,剑尖直抵咽喉,冷声道:

“降,或死。”

风雪中,两人对视良久。敌将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似有万般不甘,却又无力再战。最终,他闭上双眼,牙关紧咬,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低吼:

“我……降。”

百里爵缓缓收剑起身,向亲卫示意押走俘虏。他站在原地,望着远处主峰上那抹孤绝的身影,心头忽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那是敬佩,是担忧,也是某种深埋心底、从未宣之于口的情愫。

他抬手抹去脸上血污,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一步一步踏上通往主峰的阶梯。每一步都沉重无比,仿佛踏在命运的脊梁之上。他知道,这一战尚未结束,真正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

而风雪之中,玉沁妜依旧伫立如初,赤旗飘扬,宛若一座永不倒塌的丰碑。

半路上,风雪渐歇,天地间仿佛被一层薄纱轻轻笼罩,银白的山脊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就在这寂静将破未破的时刻,影十七如一道幽影自林间悄然浮现,脚步无声,手中捧着一方叠得整整齐齐的素色布巾。

“陛下未动,敌军已破。”他低声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像是从风里渗出的寒意,“您该歇一歇了。”

百里爵停下脚步,接过那方布巾,指尖触到布面微温——是被人贴身暖过的。他低头看着它,却没有擦拭脸上混着血与雪水的污痕。他的目光越过影十七的肩头,望向远处那座高耸于山巅的指挥台,玉沁妜的身影伫立其上,像一尊不倒的碑。

“她不会歇。”他轻声道,嗓音沙哑,却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笃定,“只要还有一个敌人活着,她就不会。”

他说完,继续向上攀登。每一步都踏在积雪深处,靴底陷进冻土,发出沉闷的咯吱声。风虽弱了,但冷意仍如针尖刺骨。他能感觉到额角伤口正微微渗血,热流顺着太阳穴滑下,又被寒风吹成冰线。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在等。

终于,他踏上高台。

玉沁妜正低头翻阅一份伤亡名录,羊皮卷轴边缘已被血渍浸染,字迹模糊。她的指尖缓缓划过一个个名字,动作极轻,仿佛怕惊醒那些沉睡的灵魂。火把在她身侧摇曳,映得她侧脸轮廓分明,眉宇间凝着一层化不开的霜。

“回来了?”她没有抬头,声音平静得如同这雪后初晴的天空。

“回来了。”他站在她身后,气息仍未平复,胸膛起伏,话语却稳如磐石,“敌将已擒,残部溃逃出境,边境安全。”

她这才抬眼看他。

那一瞬,时间仿佛静止。她的目光落在他额角那道新鲜的伤疤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只是一瞬,便又归于沉静。可正是那一瞬的波动,让百里爵心头莫名一颤。

“疼吗?”她问。

他笑了,笑意从眼角蔓延开来,带着几分少年气的倔强:“不疼。比小时候摔下马背轻多了。”

她没接话,只是缓缓站起身,转身面向战场。

视野所及之处,大地已被鲜血染红,又被新雪覆盖,形成一片斑驳的暗色图纹。士兵们正默默清理尸体,有人跪在地上抱着同袍痛哭,肩膀剧烈颤抖;有人蹲在一旁,用冻僵的手指为伤员包扎断肢,动作小心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战旗倒伏在泥泞中,残破的边角随风轻摆,如同垂死者的呼吸。

远处,几处营帐仍在燃烧,火焰舔舐着夜的最后一丝黑暗,黑烟袅袅升腾,与尚未散尽的狼烟纠缠在一起,在灰蓝色的天幕下绘出一幅悲怆的画卷。

“我们赢了。”她说,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吹散,却又无比清晰地落进他的耳中。那不是胜利的欢呼,而是一种近乎疲惫的确认,像是终于走到了终点的人,回望来路时的低语。

“是啊。”他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目光扫过这片他曾浴血奋战的土地,“你信我,我才敢往前走。”

她侧过头看他。

风恰好在此时掠过,撩起她鬓边一缕碎发,那发丝拂过她的脸颊,又轻轻扫过他的袖口。她抬起手,似是要拨开那缕不听话的发,可在半空中,动作忽然顿住。

然后,她缓缓伸出手,轻轻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那一瞬,百里爵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不是因为她的触碰有多温柔,而是因为它太罕见。她是帝王,是统帅,是万人之上不容亲近的存在。可此刻,她的掌心微凉,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重量,压在他粗糙的手背上,也压进了他的心底。

他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

“下次别走那么远。”她说完,收回手,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冷峻,仿佛刚才那一瞬的柔软从未存在过,“传令下去,清点伤亡,安置伤员,封锁边境五里,不得擅离岗位。”

“是。”他应道,声音有些干涩,却没有立刻离开。

风停了,雪也小了。天边透出一丝微光,像是撕开了厚重云层的一道裂口。那光斜斜洒下,照在染血的雪地上,泛出淡淡的金红色,宛如朝霞初绽,又似血泪凝结后的余晖。

远处,一名小兵抱着同袍的尸体低声啜泣,肩膀一耸一耸,像个无助的孩子。另一名老兵蹲在他身旁,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肩,什么也没说,只是陪着。那画面安静得让人心碎。

百里爵望着这一切,忽然开口:“你说……他们会记得今天吗?”

玉沁妜沉默良久。

她望着远方的地平线,那里,第一缕真正的晨光正缓缓升起,照亮了连绵的山脉和蜿蜒的河流。她的声音终于响起,低缓而坚定:

“只要山河无恙,有没有人记得,都不重要。”

他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去,忽然听见下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甲胄碰撞的声响。一名传令兵飞奔而上,脸色惨白如纸,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启禀陛下!”他单膝跪地,声音因恐惧而颤抖,“西侧残营……发现一名重伤敌兵!他……他临死前说……还有后手……他们埋下了伏兵,随时可能反扑!”

空气骤然凝固。

百里爵猛地转身,目光如刀般射向那人。玉沁妜却依旧站着,背影笔直如松,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她缓缓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不见半分疲倦,只剩凌厉如霜的决断。

“传我军令。”她开口,声音不高,却穿透风雪,响彻整个高台,“全军戒备,弓弩上弦,烽火重燃——这一战,还没结束。”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