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阳城南二十里,一片青山巍峨延绵。一阵哒哒的马蹄声,打破了茂密丛林中的寂静。
“金兄,真想不到,你从没打过猎,马却骑的这么好!”
金山淡淡一笑:
“我舅舅是赶车的把式,我七岁时就会骑马驾车了!”
此时身后马蹄声急,钟文白策马追上两人:
“金兄、四白,聊什么呢?”
两人打个哈哈哈,随口敷衍道:
“我和金兄在争论,龙鼎山有没有老虎?”
钟文白哈哈大笑:
“不但有老虎,还有野猪和熊!”
说着一拍马鞍旁的角弓:
“只是不知有没有这好运,能让我为民除害!”
李四白暗暗腹诽,打猎就说打猎,扯什么为民除害啊…
说话间前面有人惊呼一声:
“快看,是梅花鹿!”
三人精神大震,李四白钟文白各摘弓箭,金山则摘下手弩,策马围堵过去。
没跑几步,便见一头精灵般的小鹿在林间纵越,试图突破七匹骏马的包围圈。此时被追的急了,竟迎面朝他们跑来。三人大喜过望,纷纷张弓搭箭。
李四白昨天才买的弓,射术可想而知。连射两箭连鹿毛都没碰着。
金山的弩射程不足,急的团团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号称要打虎除害的钟文白更是不堪,射了两箭竟然扭了胳膊,疼的小脸煞白。
众人已经在龙鼎山转了半个多时辰,只射到几只兔子。难得遇到大货怎么肯轻易放弃。纷纷策马紧追不舍。
一群废柴虽然箭术稀烂,但人人都有一匹好马。众人分进合围,羽箭如雨点落下。虽没把鹿射倒,却也没叫它跑了!
“咻!”
忽听一声鸣镝,小鹿应声而倒。众人大喜过望,纷纷奔走相告:
“中了!我射中了!”
正要策马上前察看,忽然树后人影一闪,从林子里钻出个人来。伸手就去拉那死鹿!
“诶诶诶?那小子你给我住手!”
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众人顿时都炸毛了。策马上前把那人团团围住。
“这是你打的么你就扛啊?赶快给老子放下!”
说话的人叫何云。家里经营布匹生意,是李四白同窗里最有钱的。
可惜人家不认识他。一脸诧异的看向众人,语气生硬的一指死鹿:
“这是…我…打的!”
此时李四白看清那人正面,顿时吃了一惊。只见他头顶一根大辫子,这不是昨天遇到的野女真么?
几位同窗也注意到他的打扮,不过谁管他什么人,抢猎物肯定不行!
“你放屁!”
“我们七个追了半天,凭什么说是你打的?”
这位也是隔壁班的姜海生,父亲是辽东都司小吏,口气比商人之子冲多了。
其他几人也都不信那人鬼话,七嘴八舌就是一通狂喷。
“敢抢小爷的猎物,你活的不耐烦了…”
“识相的就赶紧滚,我们懒得和你计较…”
那野人女真寡不敌众,被骂的满脸通红浑身栗抖,大口喘着粗气,嘴里徒劳重复着:
“是我…打的…我打的…”
众学子大感大感得意时,李四白却暗道不妙。对方眼中凶光闪动,语气也越来越重。显然已经到了爆发边缘。
自己这边虽然人多,但各个身形单薄,年龄最大才十**。
而野女真看着二十多岁,身高起码一米八,壮硕如牛像半截黑塔似的。
真打起来别说单挑,群殴都不一定是对手。要是用武器那就更别说了,都不够人家一只手打的!
“各位兄台,且听小弟一言!”
“与其徒劳争论,倒不如让我察看一下鹿身上的箭矢,是谁打的不就一目了然?”
一帮公子哥信心十足,各个都以为鹿是自己射中的。闻言连连点头:
“这法子子好,也省的这野人心有不服!”
那野女真也呼吸稍缓,勉强点头道:
“你要看便看!”
既然双方同意,李四白翻身下马,走上前去俯身攥住箭杆一使劲,连血带肉拔下一团。
一看箭尖李四白心里咯噔一下。一眼就认出是一颗兽牙犬齿。别说他们几个了,汉人就没有用这种箭的。
其他人离的远看不清楚,姜海生得意洋洋的问道
“怎么样四白”
“是我的三棱透甲锥吧?”
李四白此时已经后悔了。他也以为是自己人射中的,才敢提出查验。
现在要说时野女真打中的,那不是啪啪打同窗们的脸么?
胡说八道更不行,恐怕那野人当场就得给自己一箭。
李四白骑虎难下,忽然心中一动,歪头朝那野女真低声道:
“我出五两银子,这头鹿卖给我…”
野女真一脸愕然时,李四白转头高声道:
“姜兄箭无虚发!真乃温侯在世!”
众人闻言得意大笑,李四白趁机给野女真说了小院地址。扛起小鹿就走。
野女真目光呆滞,嘴巴开合两下,终于什么都没说。
众人自觉脸上有光,便也不再计较。拨马穿林,继续追猪逐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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