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堂内嗡的一声,数十工匠面面相觑,都在相互打听叆叇是啥?
李四白心里一翻个,心说不会这么倒霉吧?
正失望间,一个老者上前一步拱手道:
“回大人,叆叇又名眼镜,小老儿曾经做过一副!”
李四白喜出望外:
“老丈高姓大名?做过多少眼镜?”
老头受宠若惊,躬身答道:
“回大人,小老儿名叫孙求云,忝为军器局铁作匠头”
“十年前,苑马寺卿到金州巡查,不慎落马摔坏了叆叇”
“当时修复的任务派到军器局,小老儿照着完好的半边镜片,倒也做的大差不差…”
李四白听的一愣。原来老头一辈子就做过一回,也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
“孙老,不知你用什么做镜片?”
“回大人!小人用的是水晶石!”
李四白惊讶反问:
“金州还有水晶?”
孙求云不明白他激动个啥,耐心解释道:
“回大人,金州主产烟晶,水晶出产不多”
见他头头是道,李四白略微放心,接着问道:
“你知道几种镜片?”
“回大人,听说有凹镜凸镜之分,不过小人只磨过一片凸镜!”
李四白大感意外,看起来大明眼镜技术相当发达。虽然老孙不过二把刀,起码理论上没问题。
“好,就是你了!”
李四白长身而起,从怀里掏出六分仪的模型递给孙求云:
“基体交给他们,这几片镜片就交给你了!”
孙求云接过模型就是一惊:
“大人,这么多镜片,起码要两个月!”
李四白浑不在意:
“没那么费劲,我教你做个牵陀车,也就几天的事!”
孙求云顿时面露难色,其他工匠则纷纷撇嘴,以为碰到个不懂行的棒槌。
李四白也不废话,从案上扯过一本簿子,撕下一页空白的,从口袋里摸出个铅笔头,刷刷刷勾勒出一个图形。
孙求云接过一看,顿时惊呼一声:
“这牵陀车…妙啊”
李四白哈哈一笑:
“每天磨一片没问题吧?”
孙求云眉开眼笑:
“没问题没问题,两片都行!”
其他工匠大惊,纷纷凑过来围观。仔细一看,顿时一个个倒吸凉气:
“兵宪大人…大才啊!”
李四白自得一笑:
“小小伎俩而已,不值一提!”
其实他根本没见过牵陀车,只是比照缝纫机,随手画了个旋转机构。装上磨具起码比手动快十倍八倍。
这帮老匠人除了怕官,最服的就是技艺精湛有绝活的高手。李四白buff拉满,一群老老少少的工匠当场折服。
“大人,有什么活尽管交待下来,小人肯定给您做的板板正正!”
李四白也不客气,又拿起桌子上上的航海钟,一一给众人分解零件讲解功能。
虽然只有几个核心部件可拆卸,也把匠人们唬的一愣一愣的。时不时惊呼大才的同时,心中也都生起一个疑问:
“大人,您这一身技艺哪学来的,不次于孙匠头啊…”
李四白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
“不瞒大家!我爹和我爷爷,都是广宁卫军器局的匠人!”
“所以看到各位,我就像看到亲人一样…”
众工匠顿时一片哗然,原本的敬畏佩服之中,忽然生出浓浓的亲切感,似乎一下变成了自己人。
李四白憨憨一笑,心中不无得意。原本还想把李铁安插进来,现在看来用不着那么麻烦,直接把他们变成自己人就行。
到时盐、铁、军器尽在掌控。只待明年开春拿下屯田,金州就真正落在自己手中了。
那位说你当金州守军是假的,不掌控指挥使、守备、千户就敢说掌控金州?
说实话,就明末的史实来看,多数武将和假的差不多。他们带的兵毫无战斗力,掌控过来也没用!
而武将真正的力量,就只有手下的家丁。和家主都是利益共同体,皇帝都抢不走更何况李四白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架空。到时另练新军就是。
当然这都是后话。且说李四白把任务分配给众位工匠,末了环视众人郑重其事道:
“诸位,我李四白也是军匠出身,深知匠户的辛酸和不易!”
“为了表示对技艺的尊重,凡是参与这次任务的,完成之后每人补贴五斗谷子!”
这群工匠老的已经干了几十年,工钱都没怎么拿全过,何曾见过补贴啊?
李四白话音未落,堂下已欢声雷动!
“李兵宪,好人啊!”
“兵宪大人公侯万代!”
直到出了军器局,李四白还有点发懵。早知道拿下军器局这么容易,何必等到今天?
其实他也是当局者迷。因为出身军匠,天然有着一层滤镜,以为别人也会很重视工匠。
其实除了他,卫所里真没人多看军器局一眼。毫不夸张的说,今天他跑到军器局,除了一个不入流的军器大使,别说守备指挥使一级,就连韩松都不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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