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裁撤金州境内所有敌台墩架?”
金州各位指挥使、守备、海防同知,一个个瞠目结舌。不知道兵宪大人怎么会想出,如此抽象的主意。
裁金州境内烽燧系统,由九十五座敌台、烽火台、了望墩架组成。
坐落在金州至复州,金州至旅顺以及金州至庄河三个方向,沿途的山地丘陵交通要道上,
负责预警抵御外敌入侵,目前共有了守官军三百六十名。
李四白忽然要求,裁撤所有烽燧墩台,将这三百六十人悉数撤回,到金州城内改为屯军。
这种荒唐操作,金州卫掌印指挥郝文虎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大人,墩架烽火乃是预警之用,擅自裁撤岂不是自剜耳目?”
李四白冷笑一声:
“金州三面环海,背面又有复、海、盖三卫护翼,郝指挥你说警从何来?”
“若是三州陷落,靠着三百六墩军,可挡的住鞑子?”
郝文虎顿时语塞。其实谁都知道,除非海上来敌,否则金州的确无警可预。
金州守备谭岳插话道:
“大人,烽燧好歹是金州武备。就算无用,擅自裁撤恐怕朝廷怪罪啊!”
李四白大手一挥:
“此事不必再议!”
“若是朝廷降罪,本官一力承担!”
此言一出,几个兵头顿时闭嘴。虽然操军变屯军,但李四白并没有削减他们的粮饷。所以实际上并未损害任何人的利益。只要他肯背锅,人家军头才懒的反对。
所以在金州城内,不但无人无人反对,反而因为免去了士兵守墩之苦,大受底层士兵赞扬。
所谓守墩之苦,几个字看似不起眼,实则满含士兵血泪。
所谓墩、台,大多是边境要冲山巅之上,孤零零修筑一个小小碉堡或者柱状墩台。
三至五个士兵驻扎其中,常年累月不得离开。就为防御敌袭和烽火示警。
风霜雪雨苦是真苦,然而效果如何各位读者也都知道。后金数次大举进军,沿途堡城几乎都是望风而降。
堡城尚且如此,敌台墩架什么下场更不用说。御敌能力完全丧失,只剩一个示警功能。
然而日后己巳之变,竟被后金千里奔袭,“潜越”蓟门直抵京师。是误报也好疏忽也罢,可见烽传系统完全失能。
堡垒防御体系败坏至此,李四白觉得除了分散兵力,几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以开原之战为例,如果当时放弃周边九堡,城内兵力就有近万人。以一敌四,排除内奸的干扰,大有守住的可能。
而且金州三面环海。鞑子既无水军也无战船,九十五座墩台监视谁?
倒不如在复州岫岩方向设置探马,足以保证不被偷袭。
除了台、墩,境内几座堡城李四白也做了调整。
裁撤红嘴堡、归服堡,三百官军调回金州。东北海岸线,只留望海埚和黄骨岛二堡。
至此金州境内,除金州卫城,就只有旅顺驿、木场驿、石河驿、金州驿四座驿堡。望海埚堡、黄骨岛堡两座堡城。
而金州城内的兵力,也终于上升到一千二百四十六人。
对你没看错,李四白搞了一溜十三刀,金州守军也才就这么多。
而在此之前,金州城内只有操军五百八十六人。
当然账面上是近三千人,然而另外两千余人,是从不操练只管种田的屯军。
在原本的历史,常有鞑子一来,数十城望风而逃的记载。其实你仔细了解一下就会发现,除了个别是武将怂包外,大部分是真的实力不济。
尤其是金复海盖,因为位置优越看似安全,防守兵力一直不足。
金州卫操军不足六百。在原本的历史中,鞑子一来全城逃亡避往海岛。
真不是他们骨头软,实在是金州三丈三尺高的城墙,这几百卫所兵横躺着都铺不满。
不过话说回来,卫所兵的战斗力神仙难救,李四白也不敢指望他们守城。
这些人回来之后,李四白立刻派了五百人去南山,帮助铁场挖矿选选矿。
另外一百六十人,则派去新盐场,帮助小孟煮盐。
肯定有人要问了,新盐场不是要晒盐么,怎么小孟现在还煮盐呢?
说来也是李四白想简单了。他的晒盐法虽然没错,但低估了修建盐田的时间。
金州附近海岸线,淤泥质海滩占了近一半,最适合修造泥地盐田。
简单说,要在海滩挖池围埂,像修稻田般修造盐田。所不同的是,要把池底夯实,以免引来的海水渗漏到地下。
单就工艺来说,并没什么难度,除了人工成本也不高。随便一个瓦匠,都能带队把活干了。
偏偏挖池围埂,暴晒夯实都是慢活。五六十个工,才能挖出一亩,加上暴晒起码十多天。
小孟带二百人忙了两个多月,才挖了不到二百亩,就赶上入冬霜降了。
海滩越来越硬,盐田修造越来越费力,只能暂时停下来。偏偏天气寒冷,盐池蒸发近乎停止,想纳潮晒盐也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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