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甸启示录之风云起 第13章 我们这个屯子（二）

和胖虎在家呆了两天，闷的要命，程杰问胖虎，你们这里都有什么玩的，我们出去溜达溜达。胖虎想了想：杰哥，我们去河边转转，我拿着抄网，我们捉点鱼回来，让我妈给咱们酱焖一下，那味道简直是绝了。程杰一听，不错，那还等什么，走着。两个人穿戴好，胖虎拿着网和铁桶，程杰拿着铁锹，就往河边走去。

胖虎屯子离河边不远，正常十来分钟就能到，但是路上有厚雪，两人半个小时才到，河面上大部分都结了厚厚的冰。只是河中央有一条裂缝，能看见冰下流淌的河水。两人找了一处浅湾，也是被冻的厚厚一层冰。胖虎从小就在这个河里游泳，抓鱼，最是熟悉这条河。在浅湾的地方，猫着许多鱼，胖虎在冰面上大体画了一个圈，我就拿着铁锹开始凿冰。东北冬天这个冰，真是冻的老厚了，能有20厘米厚，我们两个轮番凿，十五分钟我们才凿开了冰，这个冰凿开之后，奇迹就出现了，浅湾里面的鱼都往凿开的的缺口涌来，把头露出水面，大口大口呼吸着。程杰被眼前壮观的场景惊呆住了，胖虎笑嘻嘻的说：杰哥，冬天鱼在冰下，尤其是浅湾这，被冻的一点缝隙没有，里面的鱼呼吸不到足够的空气，只要我们凿开冰，那它们就会涌过来，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说完，胖虎，拿着抄网，往水里一捞，抄网里面大大小小的鱼，多的数不清了。小学语文书里讲东北是：棒打狍子瓢舀鱼 野鸡飞到饭锅里。真是一点不假。不一会我们就捞了满满一桶鱼，个头都不大，小老头鱼，细鳞鲑，麦穗鱼，柳根鱼，小撅嘴鲢，还有胖虎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鱼。捞完鱼，我和胖虎又在冰面上玩，他推着我在冰面上疾驰。两个和孩子一样，玩得不亦乐乎。

就在两个人玩得忘乎所以时，胖虎突然不动，身体趴在冰面上，用耳朵听下面的声音，胖虎听了一分钟，起身说不好：杰哥有人掉冰里了，冰下面有敲击冰的声音。程杰一听，就和胖虎两个人望向四周，胖虎眼尖，在离他们20米的地方一个拐角的浅湾处，冰面上有被凿开的冰堆，他们迅速跑过去。冰被凿开一个大洞，冰面上有拖下的衣服，看衣服大小，应该是小孩子的，还有铁锹，水桶什么的。胖虎急忙说：肯定是在凿冰的时候，不小心掉河里了。胖虎就在周边走来走去，查看冰下面的情况。在不远处，看见有一个人影，在冰下用水拍打着冰层，胖虎招呼程杰，拿来铁锹，两个人就在那个人影旁边处，开始凿冰，我们两个人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三分钟凿开了冰面，那个人已经是沉到水下了，没有了动静，胖虎脱了外套和外裤，跳进水里，水深能有2米，胖虎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就淹没在了水里，能有半分钟，胖虎浮出了水面，手里把一个小孩从水里拉出来，往上举着，程杰看见了，就伸手把小孩抓了上来，此时小孩已经被冻的脸上发青，程杰开始用力按压孩子的胸口，有水从孩子嘴里流出，又开始做人工呼吸，一番折腾忙活了二三分钟，孩子才从嘴里呛出来一大口河水。就在此时，河岸边有几个人，匆忙往这里跑。在程杰救孩子的时候，胖虎也上了冰面，把湿的衣服脱了，把外套和外裤穿好，被冻的瑟瑟抖抖，已经是不能动弹了。程杰看孩子喘过气了，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裹在那个孩子身上。此时那几个人已经到了程杰他们身旁了。看见冰面上躺着的孩子，其中一个女人，二话不说，抱起孩子就往屯子里跑，那个速度真是快啊，看的程杰都呆住了：刘翔能跑过她吗？其他几个人，把胖虎掺起来也往屯里跑，程杰也跟着往回跑。此时把程杰冻的，脸都紫了，旁边一个大叔，把外套搭在他身上，就这样没有十分钟，众人就到了屯子，胖虎被抬到了家里。此时的胖虎都被冻的没有知觉，昏迷了。胖虎妈看他这样，二话不说，把胖虎身上的衣服都脱光了，然后在外面弄了一盆雪，就往胖虎身上擦，浑身都擦满了雪。过了几分钟，看胖虎身上的雪化了，胖虎妈把胖虎身体擦干，把棉被盖在胖虎身上。然后才喘了一口气，程杰看胖虎脸上紧绷的肌肉松弛了下来，胖虎应该是没事了。

众人坐在胖虎家客厅，烤着炉子，程杰把来龙去脉和众人说了一遍。听了之后，几个人都长长出了一口气，要不是胖虎，那个孩子现在已经是。。。

胖虎爸说，那个孩子是萨仁家的，孩子七岁了，特别顽皮，去年夏天，这孩子去河里游泳，被河中的漩涡卷到了河底，胖虎爸正在和胖虎妈在河边捕鱼，听见远处有小孩子的叫声，胖虎爸就跑过去，听在岸边的孩子说，马可被卷到河里去了，胖虎爸二话不说，跳进河中，二分钟后，浮出水面，举着小马可，把他救上岸。这次又是胖虎把他救了，冥冥之中，都是有缘分的。

就在众人在胖虎家客厅，聊着天的时候，客厅的门被推开了，走进一个女人，就是那个抱起孩子的那个女人，女人进屋什么也不说，就跪在了程杰面乾，众人赶紧起身上前扶她，女人脸上道是没有什么表情，就是眼睛发红的对程杰和胖虎爸说：我萨仁感激你们救了我孩子的命，李大哥，小伙子，我也不会说话，今后只要你们有事，我萨仁拼了这条命也会帮。女人说话，铿锵有力，底气十足，有种东北壮汉的气魄。胖虎爸和胖虎妈两人都是东北人那种豪迈的性格，胖虎妈说：萨仁妹子，你这是说什么话，能救回孩子就好，我们都是一个屯的，换谁遇着了，都会救，你不用惦记着这个事，今天中午都在我家吃饭。说完就招呼众人继续聊天，她去做饭，萨仁也跟着去厨房帮忙。

东北人的性格就是这么豪爽，不会拐弯抹角，能帮上忙的事情决对是不推辞的。胖虎屯子虽小，但是屯子里的人都处的很好，谁有啥事都会帮忙。

胖虎妈和萨仁，把菜做好了，此时胖虎已缓过来了，在炕上坐着，萨仁紧紧握着胖虎的手，说了刚刚相同的话，不是不真诚，是萨仁不善言辞，老爷们性格。胖虎也是和他爸说的一样，遇着了就必须要救，都是一个屯子的，不用说客道话。

众人乐乐呵呵的，开始吃饭，胖虎妈的手艺，是屯子里出名的，吃的众人是满心欢喜，酒也都喝的不少。胖虎吃了一点，就回炕上休息了，我也是冻的有些虚，没有喝酒，吃饱了就也回炕上躺着了。胖虎看我也回到炕上，我们两个就聊起了天。

萨仁是大兴安岭的鄂伦春族人，祖辈都是在大兴安岭打猎的，她打猎是把好手，屯子里的老爷们都远不如她，听说她在20岁的时候，和她爷爷进山打猎，遇着一只熊瞎子，爷孙两个，把身上带的子弹都打完了，才把那只熊瞎子给杀了，就在爷孙两个庆幸的时候，从林子里又窜出来一只，窜出来的那只看地上躺着的熊瞎子，仰天哀嚎一声，就朝着爷孙两个朴过来，两人躲闪开来，那只熊瞎子更暴躁起来，又转身朝着他们冲过来，一下子把萨仁的爷爷顶在了一棵大树上，熊瞎子是东北出了名的蛮劲最大的，这一顶，就把老爷子顶晕了过去。萨仁看见爷爷被熊瞎子顶着，此时熊瞎子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去咬老爷子的脑袋，萨仁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刀，就坎到了熊瞎子的背上。疼的熊瞎子巨吼起来，放开了老爷子，转身冲着萨仁来，萨仁就围着几颗大树，绕来绕去的，熊瞎子被绕的气急败坏，用蛮力把眼前的树，给推倒了。萨仁一看，好家伙，真是力大无穷啊。看着大树下的爷爷还没有醒过来，萨仁就逗着熊瞎子往远处跑去。熊瞎子真是生气了，一路狂奔，追上萨仁就是一巴掌摔在她后背上，萨仁就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此时她都感觉身体被砸烂了一样，一口老血喷出，这才好点，看着熊瞎子朝她扑来，起身一个闪躲，跑到一颗大树旁，三下五除二的爬到了树上。熊瞎子看见她上树了，也跟着往树上爬，萨仁都爬到了大树中部了，以为安全了，往脚下一看，熊瞎子马上就要挠到她脚了，惊的她是一身冷汗，又继续往上爬。熊瞎子也继续怕，由于熊瞎子体重太重了，它爬到大树中央部位，只听咔嚓一声，大树从中折断，萨仁就往地上掉去，好在是树上的树枝多，帮她缓冲了一下，才没有摔成重伤，但是也是疼的浑身打颤。熊瞎子呢，也不好过，他体重太重，重重的从树上掉下来，下面的地都被它砸出来一个窝，熊瞎子唔嚎起来，惊得林子的鸟都飞了起来。萨仁往熊瞎子那看了一眼，原来是它的一条腿压断了。

萨仁去捡掉在地上的腰刀，慢慢靠近熊瞎子，此时的熊瞎子从刚开始的疼痛里缓解了出来，看见萨仁往自己这边走来，起身就要去扑倒萨仁，萨仁灵巧的躲过去了，但是熊瞎子就惨了，被压断的腿砸在地上，它又是一声巨大哀嚎，疼的它开始打起滚来。萨仁瞅准机会，一刀砍到了熊瞎子的后背上，反反复复，就这样砍了十来刀，刀都被砍出缺口了，熊瞎子此时满身都是血，但是还有大把的力气，挪着身子，往萨仁身上撞。萨仁现在也是没有力气了，虚弱的坐在地方，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眼看着熊瞎子慢慢朝她挪过来，如果没有奇迹的话，那萨仁的小命就交代了，可是奇迹发生了，醒过来的老爷子，看萨仁和熊瞎子都不见了，瞬间就起身，往熊瞎子嚎叫的位置跑去。就在熊瞎子马上够着萨仁的时刻，老爷子用腰刀，砍在了熊瞎子伸出的手臂上，手臂应声掉下，砍断了。熊瞎子还没有来得及喊叫，老爷子就一个回刀，切断了熊瞎子的气管，鲜血直冒，熊瞎子抽搐了一会就死了。

老爷子扶起萨仁，看她也只是轻伤，只是虚弱脱力了。从此萨仁徒手杀熊的故事，就在大兴安岭流传开来，一个女人，能把熊瞎子杀死，这真是一件千古奇谈，传为佳话。萨仁也被他们屯子的人，奉为勇士。

她是怎么嫁到胖虎屯子呢，说来话长。胖虎屯子里有个叫马漠太的小伙子，个头180cm,身体魁梧，长相也是俊俏，是他们屯子里有名的俊后生。他和马老三是亲戚，马漠太叫马老三的父亲是二叔，两个是堂兄弟。马老三的父亲是挖参人，到处带着人去东北老林子里挖参，马老三家挣了不少钱。马漠太得父亲就商量马老三，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出去挖参，就带着马漠太和马老三呗，都是自己家人，钱也都自己挣。马老三父亲一听，有道理，再出去挖参就带着他们兄弟两。马老三这个人，轻浮，不学无术，他父亲有意想把一身挖参本事教给他，可是他就是不学，只是学了个皮毛。马漠太不一样，他天生就是挖参人，经过马老三父亲的指点，一下子就明白了，跟着马老三 三年，到了第四年，就能自己一个人出去挖参了，而且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远比马老三父子挖的参多还好，也挣了不少钱，是他们镇子上有名的富户。

有一年马漠太自己独自一人，到大兴安岭的老山林子里挖参，遇着熊瞎子了，他遇到的熊瞎子，比萨仁爷孙两个遇到的大的太多，站起来就和一座小山一样。马漠太仗着自己魁梧，和熊瞎子斗了好久，渐渐体力不支，被熊瞎子一巴掌拍在地方，鲜血止不住的从马漠太嘴里冒。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马漠太马上就被熊瞎子踩碎脑袋。可是意外发生了，萨仁和自己的父亲上山打猎，听到远处有熊瞎子的叫喊声，就奔着声音赶来，就在熊瞎子要一脚踩碎马漠太的脑袋时，砰，一声枪响，萨仁父亲，打中了熊瞎子的肩膀，熊瞎子吃痛就松开了马漠太，朝萨仁父女奔去，由于这个熊瞎子实在是太大，萨仁父女打了熊瞎子好几枪，它也没事，萨仁父亲就逗着熊瞎子，往远处跑去。萨仁去把马漠太扶起来，此时马漠太已经昏迷了。萨仁父亲把熊瞎子甩掉之后，回来把马漠太背到了他们屯子里。马漠太伤势挺重的，肋骨被熊瞎子弄断了三根，还好萨仁屯子里的医生，对这样的伤势治疗起来熟练，经过屯子里的医生治疗，马漠太算是保住了性命。由于伤势太重，就在萨仁家休养，这一呆就是一个多月。马漠太这后生实在是太好看，萨仁就被迷住了，马漠太嘴也甜，一来二去的就把萨仁睡了，还怀孕了。其实萨仁父亲不想让女人嫁那么远，早在一年前，她父亲就在屯子里给她找好了女婿。这萨仁和马漠太两个孩子都怀上了，实在没有办法，就答应他们在一起了。

两家人，父母们见了面，都还算满意，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萨仁的爷爷和父亲就这么一个孙女，女儿，他们给萨仁的嫁妆在当时也是非常惊人的：一张白色的熊皮，五张黑色的熊皮，还有其他的兽皮几十张，两根六七十年的野山参。放在现在都值上百万。就这样萨仁嫁到了胖虎屯子，婚后的幸福生活总是短暂的，马漠太有了老丈人这些彩礼，也不进山挖参了，在屯子里天天游手好闲的，后来还到了县里混了一个工作，之后马漠太就很少回家了，后来听说马漠太在县里认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还挺有钱的，他就和那个女人过起了日子，家里的父母，萨仁和孩子都不管了。有一次马漠太带着那个女人回屯里，到了家就把萨仁父亲给的野山参找了出来，要带走，萨仁也没有拦着他，反而是马漠太的父母，被他们的儿子气的大骂，马漠太也没有搭理他们，野山参拿到手，就牵着那个女人的手走了。

再后来，县里传来消息，马漠太和那个女人失踪了，女人家人报警了，两个人有一个多月没有露面了，家里的东西都在，也不像是出远门了。警察找了好几个月，都没有找到他们两个，最后就被定为失踪人员。

马漠太得父亲知道后，心里怀疑：儿子的失踪和萨仁有关。有一段时间，萨仁老往县里跑，然后儿子和那个女人就失踪了。虽然没有证据，但是马漠太父亲知道，是萨仁干的。萨仁要是对付他们两个人简直是和杀鸡一样。萨仁从小就在山里打猎，徒手都能杀死熊瞎子，处理动物尸体，都是轻车熟路。马漠太的父亲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争气，有和没有也没有什么区别，就当他是失踪了，把精力都集中在了养育孙子身上，萨仁也没有离开，一直孝敬公公婆婆，照顾孩子。一转眼就过了这么多年，老两口对于儿子的失踪，也渐渐淡忘，不放在心上了。

救萨仁孩子这个事告一段落，两个人在屯里住了快有20多天了。原计划是在胖虎家住一个周，然后他们就去鹤岗，买个房子猫起来。但是胖虎父母真是太热情了，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两人，搞的两个人都不想走了。

这天中午胖虎家吃完饭，四个人在炕上聊天，院子的门被推开了，不一会屋子门推来了，萨仁进来，胖虎妈赶紧招呼她上炕，萨仁也不推辞，拖鞋上了炕，对胖虎和程杰说：我比你们两个也大不了几岁，我就叫你们弟弟了，我爷和我爸，听了你们两个救了我儿子，让我千万叫你去我们屯里坐坐，他们要好好感谢你们。胖虎和程杰要推辞，可萨仁不许，看着萨仁真挚的表情，两人就没再客气。过两天萨仁的儿子就放寒假了，他们就一起出发，去萨仁的老家，大兴安岭松岭区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市鄂伦春自治旗。萨仁见两人同意，坐了一会，就回家了。

两天转眼就过去了，萨仁来通知他们，第二天中午出发。由于东北大雪太大，胖虎妈不让胖虎他们开车，他们就去县里，坐火车。

鄂伦春我们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