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医院特护病房的玻璃窗上,凝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苏晚用指腹擦了擦,窗外的梧桐树影透进来,落在外婆盖着的米白色棉被上,暖得像小时候母亲织的毛线毯。
“晚晚,帮外婆递个苹果。”外婆靠在床头,声音比昨天清亮了不少,脸色也从苍白转为淡粉——经过一天的治疗,她被绑架时受的惊吓和擦伤基本痊愈,连医生都说“恢复得比预期快”。
苏晚刚拿起果盘,就看到傅景深提着保温桶走进来,身上还带着清晨的寒气:“外婆,苏晚,我带了清粥和蟹黄包,张婶早上刚蒸好的,还热着。”
他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熟练地打开盖子,浓郁的蟹黄香瞬间飘满病房。外婆笑眯了眼:“景深有心了,知道外婆爱吃这个。”她拉过傅景深的手,指尖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话锋突然一转,“不过啊,光对我好没用,得对我们晚晚好——你们俩这闪婚证领了快俩月,天天忙着查案、搞研发,连句正经话都没说过,外婆看着都急。”
苏晚的手猛地一顿,苹果差点滚到地上。她脸颊瞬间发烫,低头假装剥苹果皮,耳尖却红得能滴出血来——外婆这是拐着弯催婚呢。
傅景深却没回避,反而顺势坐到苏晚身边,目光落在她低垂的发顶,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温柔:“外婆,其实我早就想跟晚晚说,只是之前忙着抓陈景峰、救您,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现在您康复了,正好,我想当着您的面,把话说清楚。”
苏晚的心跳瞬间撞得胸腔发疼,手里的苹果刀都握不稳了。她能感觉到傅景深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灼热的温度,像十年前那个深秋的午后,披在她肩上的那件深蓝色外套。
“晚晚,你抬头看着我。”傅景深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手里的苹果刀和苹果接过来放在盘里,另一只手从衣领里拽出一条银链——链尾坠着的平安扣,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上面刻着的“晚”字,浅得几乎要看不见,却比任何印记都清晰。
“十年前,城郊公路车祸现场,蹲在路边哭,冻得浑身发抖的小女孩,是你,对不对?”傅景深的声音放得很轻,却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苏晚记忆的锁。
苏晚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天给你盖外套、把平安扣塞到你口袋里的小男孩,是我。”傅景深的指尖拂过平安扣,眼神里的温柔能溺死人,“那天我跟着司机去城郊送文件,正好撞见车祸。你蹲在护栏边,抱着膝盖哭,脸冻得通红,我把外套给你时,你还抓着我的衣角问‘妈妈会不会有事’——我一直记得你当时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小刺猬,却又透着韧劲。”
那些被时间模糊的细节,突然清晰得像昨天发生的事。苏晚想起那天的冷风吹得骨头疼,想起那件带着淡淡雪松味的外套,想起口袋里硌得慌却舍不得丢掉的平安扣——原来从十年前开始,他就已经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了。
“后来我一直在找你。”傅景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去车祸附近的学校问,去社区查登记信息,甚至在星芒实验室门口蹲了半个月——直到去年学术峰会,你在台上讲星芒的基因编辑技术,提到‘苏岚教授的研究方向’时,我才敢确定,你就是当年那个小女孩。”
苏晚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傅景深的手背上,烫得他心尖发颤。她一直以为十年前的温暖是偶然,却没想到是跨越了时光的寻找;她以为闪婚是意外,却原来早有宿命的伏笔。
“晚晚,我知道你心里装着妈妈的遗愿,装着星芒的责任。”傅景深握紧她的手,指腹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之前我帮你找配方、抓陈景峰,不只是因为‘闪婚契约’,更是因为我想护着你——我不想看到你一个人熬夜改参数,不想看到你面对危险时强装镇定,更不想看到你提起妈妈时眼里的遗憾。”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的钻戒,戒托上嵌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像星星落在指尖:“我喜欢你,从十年前见你的那天起就喜欢。我想陪你完成妈妈和傅伯母的约定,想陪你把星芒的药物送到更多患者手里,想每天早上给你做蟹黄包,想在你研发累的时候给你揉肩膀……晚晚,你愿意嫁给我吗?不是因为契约,是因为我,傅景深,想娶苏晚。”
病房里静得能听到窗外的鸟鸣。外婆坐在床头,悄悄抹了抹眼角的泪,手里的手帕都湿了大半。苏晚看着傅景深眼里的认真,看着那枚闪着光的戒指,看着十年前就护着她的平安扣,哽咽着点头:“我愿意……傅景深,我愿意。”
傅景深的眼睛瞬间亮了,他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戴在苏晚的无名指上,然后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苏晚靠在他怀里,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原来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这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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