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青铜轮回 第51章 胚胎密室

秦岭的夜雨像银针般刺在脸上。我们三人在泥泞的山路上跋涉了整整八小时，张起灵的青铜左眼在黑暗中如同指南针，始终指向神树所在的山谷。我的右手越来越烫，青铜纹路已经蔓延到肩膀，在锁骨处形成一个古怪的符号——与神树密室中那个\"未来的我\"身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歇会儿...\"胖子扶着树干喘气，他的左眼已经完全青铜化，右臂则蔓延到了脖颈，\"再这么跑下去...胖爷我要变成青铜雕像了...\"

张起灵停下脚步，耳朵微动：\"有东西在跟着我们。\"

我回头看向漆黑的树林，除了雨声什么也没听见。但右手突然抽搐起来，青铜纹路自主亮起，在雨幕中映出诡异的青光。远处灌木丛里，几双发着同样青光的眼睛一闪而过。

\"青铜狼...\"张起灵黑金古刀出鞘，\"神树的守卫。\"

胖子啐了一口：\"妈的，阴魂不散！自打出了圣地就一直跟着！\"

\"它们在等什么？\"我低声问。

\"等我们带路。\"张起灵的声音比夜雨还冷，\"它们找不到神树核心的入口。\"

这个回答让我心头一颤。也就是说，这些怪物知道我们与神树有某种联系...或者说，神树在通过它们监视我们？

继续前行半小时后，植被开始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半青铜化的植物——叶片泛着金属光泽，枝干上浮现出与神树相似的纹路。最诡异的是，这些植物会随着我的靠近而轻微摆动，像是迎接主人的仆从。

\"到了。\"张起灵突然停下。

前方是一个不起眼的山洞，入口被藤蔓遮掩。但我的右手像被磁铁吸引般抬起，纹路投射出一道青光，照在藤蔓上。植物立刻枯萎脱落，露出后面青铜铸造的洞口。

\"欢迎回家哈？\"胖子苦中作乐地调侃，但他的金属嗓音已经越来越明显。

洞口刚好容一人通过。我们打开手电筒，小心进入。通道向下倾斜，墙壁上覆盖着与青铜树相同的材质，越往里走，越能感觉到某种有规律的震动——像是巨大心脏的跳动。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通道突然开阔，我们来到一个圆形大厅。这里的墙壁、天花板、地板全是青铜铸造，上面刻满密密麻麻的符文。大厅中央是个直径五米的深坑，坑底隐约可见青色的光芒。

\"这就是核心？\"我小声问。

张起灵摇头，指向大厅对面的一扇小门：\"那里。\"

门上有九个锁孔，排列成九宫格。张起灵取下他的青铜指环——已经碎过一次又重新拼合的——按在中央锁孔上。指环发出微光，但门纹丝不动。

\"需要血脉继承人的血。\"他看向我。

我上前，将右手按在门上。青铜纹路立刻活跃起来，像无数小蛇游向门锁。九个锁孔依次亮起青光，伴随着机械运转的轰鸣，小门缓缓开启。

门后是个冷藏室。寒气扑面而来，我们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手电筒照过去，映入眼帘的景象让我血液几乎冻结——

数十个两米高的透明培养罐整齐排列，每个罐体都浸泡在淡蓝色液体中，里面漂浮着人形生物！从胚胎到成体各个阶段都有，全都呈现出不同程度的青铜化特征。

\"这是什么鬼地方...\"胖子声音发抖，\"人体实验基地？\"

我走近最近的一个培养罐，擦掉表面的冰霜。罐体标签上刻着西周时期的日期和一行小字：\"西王母血脉第一代融合体，失败品。\"

下一个罐体标注着汉代年份，里面的\"人\"已经具有清晰五官，但全身覆盖青铜鳞片；再下一个是唐代，实验体的青铜化集中在右臂——与我现在的状况惊人相似！

\"他们在尝试将人类与青铜基因融合...\"我沿着时间线往后查看，每个朝代的实验体都更接近人形，青铜化部位也越来越集中。

张起灵站在一个明代培养罐前，里面的实验体已经与常人无异，只有右手指尖呈现青铜色。他的青铜左眼疯狂闪烁：\"记忆...恢复...我参与过筛选...\"

\"你？\"我猛地转头，\"什么意思？\"

\"不是我...是...\"他按住太阳穴，\"前代守门人...我们共享记忆...\"

胖子突然在最后一排喊起来：\"天真！过来看这个！\"

我跑过去，顿时如遭雷击——最后一个培养罐标注的日期是1995年，里面漂浮着一个成年男性，面容与我如出一辙！更恐怖的是，罐体上的记录显示：\"样本提取自青铜门，dNA匹配率99.9%，终极容器候选。\"

\"这不可能...\"我声音嘶哑，\"1995年我才刚出生...\"

\"除非，\"胖子指着罐体底部的一行小字，\"'样本采集自时空闭环节点，实际年龄未知'。\"

张起灵突然警觉地抬头：\"有声音。\"

远处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像是某种机械昆虫振翅。胖子好奇地触碰1995年的培养罐，想看得更清楚些。就在他手指接触罐体的瞬间，罐面突然浮现出青铜树纹路，与他右臂的纹路产生共鸣！

警报声骤然响起，整个密室红光闪烁！培养罐一个接一个打开，蓝色液体汩汩流出，里面的实验体软塌塌地滑出来，像被抽走骨头的皮囊。同时，通风管道里涌出无数青铜色的虫群——每只都有手掌大小，外形像蝎子和甲虫的杂交体，尾部是锋利的金属针管！

\"退后！\"张起灵挥刀斩落最先扑来的几只，但虫群数量太多，转眼间就覆盖了整个天花板。

胖子用他青铜化的右臂当武器，砸碎了几只虫子，但更多的从四面八方涌来。我的右手突然自主激活，青铜纹路脱离皮肤，在空中形成细密的网，暂时阻挡了虫群。

\"它们优先攻击**！\"张起灵注意到虫群绕过那些实验体，\"我们的体温和心跳吸引它们！\"

一只虫子突破防线，毒针直刺我脖颈！千钧一发之际，张起灵用手臂挡住，毒针扎进他的皮肉。他闷哼一声，拔出毒针时带出一串青金色的血珠。

血珠落地的瞬间，张起灵突然僵直，青铜左眼投射出全息影像——一个古代实验室，几个穿青铜铠甲的人正在筛选胚胎。其中一个摘下头盔，露出与张起灵相同的脸：\"西王母血脉与青铜基因必须在时空闭环点融合...才能承受终极轮回...\"

影像消失后，张起灵单膝跪地，呼吸急促：\"这些虫子...是清洁工...销毁失败实验体的...\"

虫群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胖子退到我身边：\"想点办法！你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右手不是能控制青铜吗？\"

\"我不知道怎么——\"

话未说完，一只虫子突破防御，毒针扎进我右手！预期的剧痛没有出现，反而有种奇异的融合感——虫子的身体融化成了青铜液体，被我的右手吸收！同时，一段陌生记忆涌入脑海：

1976年，一群穿着老式军装的人站在神树前合影。年轻的三叔和另一个酷似我祖父的男人正从树洞中取出什么东西——不是文物，而是一个小型培养罐！照片角落站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身形与张起灵一模一样...

\"我能吸收它们！\"我恍然大悟，主动将右手伸向虫群。接触到纹路的虫子纷纷融化，变成青铜液体融入我的皮肤。随着吸收增多，纹路变得更加复杂精致，甚至开始向胸口蔓延。

\"小心！别吸收太多！\"张起灵警告，\"过量青铜化会覆盖你的人类意识！\"

但为时已晚。虫群像找到了归宿，疯狂涌向我的右手。每吸收一只，就有更多记忆碎片炸开——我看到无数个\"我\"站在不同年代的实验室里，将右手按在各种青铜装置上...最后一个画面是西藏青铜树下，未来的我冷笑着将一个婴儿送入青铜门...

\"吴邪！停下！\"张起灵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的视野已经被青铜色占据，皮肤下像有无数蚂蚁在爬。右手不受控制地高举，青铜纹路脱离身体，在空中交织成一个茧状结构，将我们三人包裹其中。虫群撞在茧上，瞬间被同化吸收。

茧内空间狭小，我们三人几乎脸贴脸。胖子的青铜化已经蔓延到左脸，他喘着气说：\"这下好了...你成了人形青铜树...\"

张起灵抓住我的肩膀：\"专注！控制它！想象纹路收回体内！\"

我拼命集中精神，想象青铜纹路如潮水般退去。起初毫无反应，但随着几次深呼吸，茧壳真的开始松动，纹路一点点缩回右手。当最后一丝青铜色消失时，整个虫群已经不见踪影，密室一片狼藉。

\"牛逼啊天真！\"胖子竖起大拇指，\"你这技能点满了吧？\"

我没空理会他的调侃，因为1995年的培养罐突然发出\"滴滴\"声，罐体变得完全透明。里面的\"我\"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完全青铜化的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不断流动的符文。

\"欢迎...继承者...\"罐体里的\"我\"开口说话，声音像是无数人声的混合，\"时候到了...完成循环...\"

张起灵一刀斩断培养罐的连接管道！蓝色液体喷涌而出，罐体里的\"我\"突然抽搐，青铜色迅速从眼睛蔓延全身，最后凝固成一尊真正的青铜雕像。

\"为什么阻止它？\"我质问，\"它可能知道真相！\"

\"那不是真相...是陷阱。\"张起灵指着地上融化的虫尸，\"这些虫子不是防御系统...是传输媒介。它想通过虫群将意识转移到你体内。\"

胖子突然跪倒在地，痛苦地抱住头：\"操...预知画面又来了...三天后...青铜网络激活...全球开始青铜化...天宫、神树、南海、西藏四个节点连线...形成一个...巨大的...\"

他的话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打断。整个密室开始摇晃，培养罐一个接一个爆裂！

\"神树感知到威胁！\"张起灵拉起胖子，\"必须立刻离开！\"

我们冲向出口，身后传来结构坍塌的轰鸣。就在即将到达小门时，1995年培养罐里的青铜雕像突然裂开，一只完好的人手破壳而出！那只手的右臂上，赫然是与我一模一样的青铜纹路！

\"跑！别回头！\"张起灵推着我们冲出小门。

身后传来陶瓷碎裂般的声响，接着是湿漉漉的脚步声。我不敢回头，但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紧追不舍。大厅中央的深坑此刻喷出青铜色的雾气，形成一个旋转的漩涡。

\"跳下去！\"张起灵命令。

\"你疯了？\"胖子刹住脚步，\"那是个无底洞！\"

\"唯一出路！神树内部通道！\"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最后回头瞥了一眼——雾气中隐约可见一个人形轮廓，右臂发着青光。那双完全青铜化的眼睛直视着我，嘴角勾起诡异的微笑...

\"跳！\"张起灵拽着我和胖子跃入深坑。

下坠的过程像是被拉长的噩梦。青铜雾气环绕着我们，形成暂时的缓冲。无数记忆碎片闪过——我看到历代\"守门人\"站在同样的位置，做出同样的选择；看到西王母将一枚青铜指环交给初代张起灵；看到1976年的科考队从神树中取出培养罐...

最后是一段从未见过的影像：年轻的解雨臣站在青铜门前，怀中抱着一个婴儿。门内伸出的青铜枝条缠绕着婴儿的右臂，在上面刻下与我一模一样的纹路。解雨臣对着镜头说：\"第九十九号实验体，命名吴邪，终极容器最终候选...\"

坠落的尽头是个水潭。我们重重砸进水里，冰冷的液体瞬间灌入鼻腔。浮出水面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地下湖中，岸边是熟悉的青铜栈道——我们回到了三天前逃离的那个密室附近！

\"时间循环...\"我呛着水说，\"神树内部的时间是扭曲的...\"

张起灵将我和胖子拖上岸。他的青铜左眼暗淡了许多：\"不是循环...是捷径。我们穿过了神树的时间褶皱。\"

胖子瘫在地上，青铜化已经覆盖了他大半身体：\"各位...有个坏消息...我的预知能力显示...我们只剩不到四十八小时了...\"

我看向自己的右手——纹路变得更加复杂，几乎覆盖了整个右臂和部分胸口。最惊人的是，当纹路移动时，我能短暂看到几秒后的未来：张起灵抬手前就知道他要指哪个方向，胖子开口前就预知他要说的话...

\"你开始接收时间流了。\"张起灵严肃地说，\"这是最后阶段...当纹路覆盖心脏时...\"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我将不再是纯粹的人类。

远处栈道尽头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和整齐的脚步声。张起灵警觉地站起身：\"'它'组织的搜捕队...张海盐的人。\"

\"现在怎么办？\"我问。

张起灵看向栈道另一端：\"去神树顶端...找'他'。\"

\"他？\"

\"未来的你。\"张起灵的声音带着决绝，\"是时候打破循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