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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古典架空 > 仙路夭夭 > 二百二十五、威逼利诱和分化瓦解

细雨缠绵,如烟似雾,笼罩着初定的百越主城。

大战的硝烟虽散,但空气里仍弥漫着血与铁锈的淡淡腥气,混合着潮湿的泥土和草木味道,挥之不去。

胜利的狂欢早已冷却,留下的是一地狼藉与千头万绪的难题。最重要的并非急于瓜分那诱人的胜利果实——在尚未真正将各族力量拧成一股绳之前,任何关于分赃的讨论都无异于空中楼阁。

眼下亟待处置的事务堆积如山:骤然扩张数倍的地盘需要可靠的人手去接管镇守,百越城这座雄城的实际控制权需牢牢握于掌心,乌越部族虽败,其根深蒂固的势力与潜在的抵抗意志仍是心腹大患,九黎内部各族之间的相互牵制并未因一场胜仗而消弭。

而那些被压抑了太久、骤然释放的九黎战士们,正以各种方式宣泄着积攒已久的情绪,劫掠、斗殴、乃至更恶劣的事件时有发生……这一切,让坐镇主城的姬南终日处于高度忙碌与紧绷之中,仿佛在驾驭一头刚刚驯服却仍野性难驯的巨兽。

“军事上,我们或许赢了。但民心向背,才真正决定一个部族的兴衰存亡。

”雨声淅沥,敲打着大殿的瓦檐。姬南端坐于主城大殿正中央那张铺着虎皮的宽大石椅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冰冷的刀锋,缓缓扫过下方跪成一排的军中将领。

他的声音并不高昂,却仿佛带着一种沉重的压力,压过了殿外的雨声,每个字都砸在将领们的心头。

“我们的地盘是扩大了,也缴获了堆积如山的财物、成群的牲畜、以及数以万计的人口。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但也是一口滚烫的油锅。”

他顿了顿,让冰冷的话语渗透进每个人的耳朵:“你们别忘了,这几十年来,我们九黎始终被十万大山里的各部围攻,挣扎求存。如今,眼前的敌人是倒下了,但虎视眈眈者就真的不存在了吗?我九黎满打满算三十万人口,真能长久统治消化乌越、虎越、瓯越超过四十万的部众?难道我们要永远依靠杀人立威?二十多万青壮男子,我们杀得完吗?迖越部如今看似臣服,可一旦我们显露出丝毫疲弱之态,他们真会坚定不移地站在我们这边?”

大殿两侧,于夷族大族长孚虎与方夷族大族长烜风坐在右上首最尊贵的位置——烜风是接到捷报后,日夜兼程,在三天前刚赶到百越城的。

新选出的黄夷族女族长妲狐与畎夷族福坤资历尚浅,坐在其下。四位族长身后,是各族的实权管事长老,个个面色凝重。

左侧则以丑北、咸巫、彭巫为首,坐着巫殿的众位大巫,气息沉凝。影巫首领弥河及其麾下的帖癸、绩牙等人也隐身于阴影之中。

殿内不少人虽是初次亲见这位年轻巫觋处理政务的场面,仍不免为他话语中的冷冽与洞察所慑,屏息凝神。

姬南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石椅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仿佛敲在众人的心跳上:“……孚虎大族长、咸巫、彭巫他们,费尽心力招降纳叛,安抚降众,稳定局面。可你们呢?”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却纵容麾下士卒,酒后奸淫掳掠、激起了民变!”

“你们就是这样带兵的?真以为立了些军功,就能在我九黎的法度之上,无法无天了?暴动是暂时压下去了,但造成的损失呢?那些本该带着荣光和战利品凯旋归家的勇士,如今却因为你们的失职,躺在冰冷泥泞的土地里!你们这些做首领的,有何颜面去见他们翘首以盼的父母妻儿?!”

冰冷的质问在空旷的大殿回荡,跪着的将领们额头沁出冷汗,不敢抬头。

“……出去,各自领受五十军鞭。可有不甘?”最终,姬南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更令人心悸。

没有人敢出声辩驳。将领们如蒙大赦,又羞愧难当,低着头鱼贯退出大殿,去承受应得的惩罚。

这场冗长而压抑的会议直至中午时分方才散去,众人皆心怀敬畏,默默退去。

姬南沉着脸,单独留下了四位大族长和三位大巫,吩咐膳食堂将午餐送至更为私密的后殿。

一入后殿,隔绝了外界的目光,姬南顿时像是卸下了一层沉重的铠甲,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冰霜消融,带上了一丝无奈的笑意,笑骂道:“这群杀才!刚打了胜仗,灌了几口黄汤就忘了自己姓什么,无法无天!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杀又不能杀,再不狠狠敲打一番,迟早要给咱们闯出泼天大祸来。刚才有劳几位叔伯陪我唱了出红白脸,总算把这帮骄兵悍将的气焰压下去一些。”

几位老族长都是人精,自然明白刚才殿上那一出是必要的戏码,连连称是,都说该打,甚至觉得五十鞭子还罚得轻了。

众人移步至一座临水的精致亭台用膳。酒菜早已备齐,亭下碧潭清幽如镜,细雨落在水面泛起层层涟漪。远处林木掩映,恰到好处地阻隔了可能的窥探视线,四周则有心腹侍卫肃然林立,守卫森严。

席间气氛顿时轻松下来,言笑甚欢。

孚虎与烜风都是曾与姬南在百里峒并肩血战、经历过生死考验的,言谈间颇为随意;而新晋的妲狐与福坤则因旧日部族间的隔阂以及资历尚浅,出言仍带着几分谨慎和试探。

酒过三巡,姬南一边亲自为烜风布菜,一边似是不经意地感慨道:“四位叔伯,我九黎部多年来吃亏,就吃在政出多门、九族各自为政、互相掣肘之上,空有悍勇之力,却如同一盘散沙,这才让外敌屡屡有机可乘。此战虽侥幸得胜,实属惨胜。若非最后关头……唉,若下次再遇强敌,我们未必还有这般运气了。”

“巫觋说得极是!”孚虎早已在战前战后与姬南达成了诸多默契,得了不少实惠,立即放下酒杯,出声附和,声若洪钟,“再不能这样下去了!”

姬南颔首,继续道:“九族议事制沿袭百年,早年确有其好处,在师父他老人家被困四合庭时,为部落化解了不少纷争。但时至今日,各族往往因私利而互相不服、彼此拆台,内耗严重。若再不做出改变,九黎迟早再生内乱,今日胜利之果,恐将毁于一旦。”

方夷族的烜风慢悠悠地饮尽一杯酒,看似随意地笑道:“这酒滋味醇厚,不像山里的土酿,哪来的好东西?”

姬南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从山外,走新开辟的商道运来的。叔伯可知,咱们十万大山其实富饶无比,盛产象牙、玳瑁、翠羽、犀角、玉桂、香木……但千百年来,咱们只会守着宝山,与那些深入山中的中原商人以物易物,却根本不懂外界行情,被他们肆意压价。妲狐族长,您可知,一支品相上乘的象牙若运至中原繁华之地,能换回多少东西?”

妲狐被点名,微微一怔,摇了摇头。

姬南伸出五指:“可换五百斤此等美酒,或者,百匹光泽绚烂、柔软如云的中原精美丝布!”

席间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之声,随即骂声四起:“黑心的狗贼,竟如此欺我们!”“上月就有一队商人,只用了五壶劣酒就从我族人手里换走了一支上等象牙!真真可恨!”

姬南笑着为众人重新斟满酒盏,语气平和却充满诱惑:“我年少时曾按照师父指示在外游历多年,也算结识了一些朋友。十二妖王家的一些管事子弟、昭礼东宫的实权长老、甚至天伤殿的殿主,都与我有些交情,称兄道弟……他们手下,都掌握着庞大的商队。”

正在默默吃菜的丑北听到这里,忍不住悄悄翻了个白眼,对姬南这种真假掺半的吹嘘感到无语。

“如今,这十万大山的通道,既然由我们说了算,”姬南的声音带着毋庸置疑的自信,“那这生意自然是想做就做,想卖给谁就卖给谁。这其中利润,远超想象……比方说烜风叔伯族中特产的沉水香木,巴掌大大小在山外口岸就价值一匹健硕的龙马;若能组织人手运到周地镐京,至少可换五匹上好的丝布。”

丑北与咸巫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们深知姬南的底细和手段,此刻只是浅尝菜肴,静观这位年轻的巫觋如何一步步用巨大的利益分化、拉拢、诱惑这些部族中最有权势的大族长。

“有了源源不断的钱财,”姬南描绘着蓝图,“我们便可加固城寨、购买充裕的粮草牲畜、让我们的族人穿上丝布、佩戴玉器、用上最精良的铁器、甚至购买强壮的奴隶来耕种劳作……我还有个想法,每年可从这些收益中,专门拨出一大笔,作为九位族长的年禄,酬谢他们为部族管理操劳之功。即便将来年老荣退,亦可继续领取丰厚的钱帛养老。我在中原尚且置办了些田庄产业,诸位叔伯日后若有闲暇,大可携家带口外出游历一番,见见外面的广阔世界,岂不快哉?”

四位族长听得目光发亮,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急促了几分,连早已通过气的孚虎也下意识地放下了筷子。

巨大的利益前景仿佛具有魔力,几乎让他们忘记了对权力的不舍,几人看向姬南的眼神炽热,几乎要放下身段搂着他称兄道弟。

坐在一旁的彭巫风似乎有些看不过去师弟这般**裸的“利诱”,轻轻敲了敲筷子,发出清脆的响声,以示提醒。

姬南从善如流,立刻举杯向三位大巫敬酒,笑容变得诚恳而略带谦逊:“师娘、师兄,丑北姑娘,这四位叔伯都是部落中德高望重的长辈,明事理、顾大局,我一向是极为敬重的。我年轻识浅,日后部落的诸多大事,还要多多向他们请教才是。”

他话锋一转,回到正题,语气带上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我的这些想法虽好,但若提交九族议事去讨论,恐怕仍会有人因循守旧,只顾眼前蝇头小利,或是囿于部族私见,从中阻挠……白白错过了这大兴我九黎的良机。若几位叔伯愿意信我、容我放手去做,我周南在此立誓,必事事请教,绝不敢专断独行,所得收益,也定按最公允的方案分配于各族。”

烜风放下筷子,目光看似随意地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丑北、咸巫和彭巫,然后才笑着看向姬南,状若不经意地问道:“上次大战,我部奉命守摸鱼峒,虽战事不算最烈,却也不敢分兵支援前线。说起来,巫觋用兵如神,尤其是最后决战时刻,听说有一支神秘至极的大军如天降神兵,突然出现,一举击溃了禽子楠最精锐的中军,这才锁定胜局?不知……那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伟力?”

妲狐与福坤也立刻将探寻的目光投向姬南。此事不仅他们好奇,整个九黎上下,乃至败亡的乌越四部残众,无不对此极为关注,心中充满了惊疑与忌惮。

这样一支强大而神秘的军队从何而来?归属何方?若当日他们是相助乌越四部的,那么如今成为阶下囚的,恐怕就是九黎了。

姬南闻言,摆手一笑,似乎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从容不迫地拿出准备好的说辞:“烜风叔伯过奖了。我巫族素有‘行觋坐巫’之传统——巫女守家,主持教化;觋男外出,奔走四方。想必各位叔伯都还记得,我师父年轻时,便曾长期在外游历。他老人家所为,正是为我九黎开拓生机,广结善缘。巫殿之下专设‘影巫殿’,派遣精锐外出潜伏各地,这并非秘密,几位叔伯当年想必也曾出力支持。”

他顿了顿,继续用半真半假的话语编织:“师父他老人家交游广阔,年轻时结识天下英豪,与不少仙门大派的掌权者皆有深厚的交情,甚至有过命的恩义。我们派出的‘影巫’之中,亦有人机缘深厚,已成为一方强大的修士。我此次归来,继承大巫觋之位,一个重要使命便是遵循师父留下的线索与人情,将他们重新召集起来……为的便是在敌人最不设防之时,予其致命一击。这才侥幸,换来了最终的胜利。”

黄夷族的妲狐族长狐疑地追问:“是你亲自召集他们前来参战的?他们究竟是谁?属于何方仙门大派?莫非……只有巫觋你一人能够调动?巫女她……也无法号令吗?”这个问题极为关键,直接关系到这支可怕力量的归属和控制权。

姬南大笑举杯,语气自信而肯定:“自然!我有师父留下的专属信物与密语传承,唯我一人能号令他们……而且,诸位所见,或许还只是其中一部分力量。若再给我些时日,让我完全整合师父留下的这些资源,我能调集来的外援,将会远超诸位想象。”他话语中暗示着更深厚的底蕴和更强大的潜在支持。

坐在下首的丑北听得心里暗暗撇嘴:“若真给你足够时间和资源,你怕不是要把整个天伤殿上千修士和几万护殿神军都搬来十万大山?到时候,山里这些部落还怎么跟你玩?怕是只能跪地投降了。”但她面上却依旧平静无波。

席间气氛因这支神秘军队的话题而略显凝滞,几位老族长闷头喝酒,心中各自盘算,对姬南愈发忌惮,也愈发觉得与其对抗,不如合作。

于夷族的孚虎忽然将酒杯重重一顿,借着几分酒意,朗声开口,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我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反正我老孚是想通了!如今大局已定,又不打仗了,还有这么大笔的钱财好处可赚,谁还耐烦天天去搞那些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破事?我要交权!回家安心当我于夷族的大族长,让族里的崽子们多生娃、多盖房、过好日子!”

他环视其他三人,声音更加洪亮:“况且巫觋说了,只是交出兵权,方便统一调遣,日后打仗更得力!各族内部事务,还不是照旧由我们自己管?说实在的,咱们这几个老家伙,谁心里没点数?谁真能坐上巫觋那个位子?怕是刚有点念头,其他八族就能跳起来反对!既然如此,不如就让年轻人去折腾!巫觋有本事,有门路,还能带大家发财,有什么不好?”

他瞪着烜风、妲狐和福坤:“你们还想不开?死抱着手里那几把破铁刀、万把号人马有什么用?真打起来,咱们捆一块是他对手吗?操心费力还不赚钱——那不是傻吗!”

畎夷族的福坤性格较为谨慎,没有立刻接孚虎的话,而是转头望向一直沉默用餐的丑北,轻声问道:“丑北姑娘,巫女……是何意见?巫殿对此……我们终究还是要听巫女的示下。”他将决定权抛给了巫女的代表,这也是在场许多人的想法。

丑北放下竹筷,面无表情地望着亭外连绵的细雨,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缓缓道:“巫女有令:巫殿上下,全力支持巫觋一切决定。巫觋之言,即为她之言。他的意志,便是巫殿的意志。”

这句话如同最终的法槌落下,彻底奠定了基调。

……

——————————————

细雨无声,细细密密地浸润着回廊外的青瓦与繁茂的枝叶,汇聚成珠,滴落在地,发出单调而宁静的嗒嗒声。

会议散去后,丑北与咸巫一前一后踏着湿润的回廊石板,快步向寝殿走去。亥抱着长刀,神情懒散地远远跟在后面,保持着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

见左右终于无人,丑北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压抑不住的情绪,她猛地放缓脚步,按捺不住地压低声音,恨恨地对身边的咸巫抱怨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姑婆您方才瞧见他席间那副模样了吗?——厚利收买、虚言恫吓、阴险挑拨、百般诱惑……真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什么手段都让他用尽了!”

她的语气充满了鄙夷和不忿:“咱们九黎部向来以勇武豪迈、英雄磊落为荣,何曾有过这般……这般工于心计之人!巫女她……她怎会如此信任这样一个人?还全力扶持他坐上巫觋之位?莫非真是看走了眼?我怎么就瞧不出他身上有半点英雄气概,倒像是个……是个精于算计的商贾!”

咸巫同样面染厌弃,边走边摇头叹息,皱纹里都刻满了无奈:“今日老身我也算是更进一步看清这孩子的真实面目了。平日里见人嘴甜如蜜,恭敬有加,原来肚子里装着这么多弯弯绕绕,满腹的坏水!往后我同他说话,非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不可,免得一不小心就被他绕了进去,卖了还替他数钱。”

“姑婆说的是!”丑北得到认同,愈发气闷,“部落里何曾有过这般人物!可您瞧,他竟真就得手了——那四个老糊涂竟真被他忽悠得答应交出兵权,离去时还个个欢天喜地,仿佛捡了天大的便宜!我现在倒觉得,或许……或许往后真要跟山外那些狡猾如狐的家伙们周旋,恐怕还真需得这等人物……”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甘的承认。

忽然,她又想起一事,愈发气闷,再度恨声道:“不行!我定要好生提醒芙茹那丫头!那小妮子近来一副懵懂模样,怕是被这外来小子装出的好看皮囊和甜言蜜语迷得神魂颠倒了。方才您可见她抱着那只小狗,痴痴坐在远处亭台外的傻样?眼神都快粘到那家伙身上了!哪还有小时候半点机灵劲儿?眼看快成个小痴儿了!我须得早点去点醒她,教她睁大眼睛、看清楚那人的真面目,清醒些!”

咸巫闻言,侧过头来,投来古怪的一瞥,撇嘴笑道:“啧啧啧,你倒说起芙茹来了?人家小姑娘年岁正好,思慕异性实属常情。那年轻巫觋虽说心思深沉了些,但模样本事确实是一等一的,芙茹心动也不奇怪。倒是你——”

她话锋一转,上下打量了一下丑北:“明明还长着芙茹两岁,却只知终日闭关修炼,怕是修得有些傻了心窍。旁人似你这般年纪,早已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了。独独你还终日浑浑噩噩,不解风情,不知儿女情长为何物!倒有闲心去操心别人?”

丑北蓦地转头,怒视咸巫:“姑婆!您莫要学我家中那些庸俗老妪终日絮叨!我将来是要承继巫女之位的,每日修习巫法、处理殿务尚嫌光阴不足,哪得闲心去琢磨这些……这些无聊琐事!”她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咸巫却毫不退让,扬声道:“老身我便是庸俗老妪!怎的了?巫女何以就不能婚嫁了?我巫族历代嫁人的巫女难道还少了?未见谁因为成了家就误了教化重任!休要拿这个当借口推脱。姑娘大了便该考虑成家之事,莫要将来让人在背后议论,说我巫殿风水不善,尽养些嫁不出的老姑娘……”

“我不听!我不听!您越说越离谱了!简直比那奸猾小子更惹人烦!”丑北被说得面红耳赤,挥舞着双臂,几乎要跳起来,彻底失去了平日里的冷清模样。

咸巫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继续道:“改日我必禀明巫女,绝不能容你也修成个冷心冷情、无人问津的老巫婆模样,咱们巫殿……”

“啊——!啊——!”丑北彻底崩溃,羞愤交加,再也受不了咸巫的唠叨,捂着耳朵如同受惊的小鹿般,沿着回廊狂奔冲向自己的寝殿方向,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话题。

远远跟在后面的亥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丑北突然跑开,只好急忙快步追了上去,身影迅速消失在蒙蒙雨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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