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展鹏的报复如同精准投放的深水炸弹,在楚暮云和舜涓的生活中持续引爆,余波阵阵。
公司的压力是实实在在的,几个重要项目的搁浅导致资金流骤然紧张,楚暮云不得不投入大量精力四处斡旋,稳定军心,寻找新的突破口。
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即使在家,也常常在书房待到深夜,电话一个接一个,眉宇间的疲惫难以掩饰。
但比起商业上的围剿,更让舜涓感到窒息和痛苦的,是家庭内部因此而起的冰冷风暴,尤其是楚晨的态度。
那天的激烈冲突后,楚晨变得更加沉默。
他不再与舜涓有任何眼神交流,甚至连那声客套的“阿姨”都省去了。他把自己完全封闭了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尖刺。
放学后,他要么直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要么就去找同学复习,直到很晚才回来。
家里的气氛,因为他的沉默和疏离,降到了冰点。
舜涓看着儿子如此,心如刀绞。
她尝试过沟通,端着水果敲他的门,得到的只有门内一声冰冷的“我不需要”。
她试图在餐桌上找话题,楚晨也只是埋头吃饭,迅速吃完便起身离开。
那种被无形墙壁隔绝的感觉,比汪展鹏的任何商业手段都更让她感到无力。
一天晚上,楚暮云难得早些回家,三人再次坐在餐桌旁。
气氛依旧凝滞。舜涓做了楚晨喜欢的清蒸鱼,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放到他碗里。
“晨晨,多吃点鱼,补充蛋白质。”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楚晨看着碗里的鱼,动作顿住了,却没有动筷子。
几秒钟后,他放下碗,站起身,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我吃饱了。”
“晨晨!”楚暮云沉声开口,带着一丝压抑的怒气,“坐下!跟你阿姨说话是什么态度?”
楚晨背对着他们,肩膀微微僵硬,却没有回头,只是生硬地重复:“我吃饱了。”说完,径直走回了房间。
楚暮云气得脸色发青,猛地一拍桌子:“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别怪他,暮云。”舜涓连忙按住他的手,声音里带着哀求和深深的疲惫,“是外面那些话……伤到他了。他还小,承受不了这些……”
看着她苍白而痛苦的脸,楚暮云心中的怒火化为了无奈和心疼,他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叹了口气:“我知道不全是他的错。是汪展鹏!他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连孩子都不放过!”
他沉吟片刻,眼神变得锐利:“不能再这样被动挨打下去了。舜涓,我需要你帮我。”
舜涓抬起头,有些茫然:“我?我能做什么?”
“汪展鹏之所以能煽风点火,无非是利用了信息不对称和人们对‘弱者’(指绿萍)的同情。”
楚暮云冷静地分析,“我们需要主动释放一些信息,不需要多,但必须精准,扭转舆论的走向。”
他看向舜涓,目光坚定:“首先,关于绿萍。我知道你一直愧疚,但我们现在必须让外界知道,你并非对她不闻不问。你可以……以母亲的身份,委托律师或者可靠的第三方,定期向绿萍的康复账户存入一笔数额可观的费用,并确保这个消息,通过合适的渠道,被某些人知道。”
舜涓愣住了。
这确实是她想做而不敢做的,怕刺激绿萍,也怕被汪展鹏利用,但在楚暮云的策划下,这变成了一种姿态,一种无声的宣告:母亲的爱与责任,并未因离开而消失。
“其次,”楚暮云继续道,“关于我们。流言说我们‘私德有亏’,插足家庭。但事实是,你和汪展鹏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我的出现,是在你们感情彻底破裂之后。我们需要让一些人‘偶然’了解到,汪展鹏在婚姻期间,也并非毫无瑕疵。”
他点到即止,没有明说,但舜涓明白,汪展鹏并非圣人,他在外的一些应酬和逢场作戏,圈内并非无人知晓。
只是以前为了维持汪太太的体面,她从未提及。
“这样做……会不会太……”舜涓有些犹豫,她本性不喜争斗。
“舜涓,”楚暮云握紧她的手,眼神深邃,“这不是争斗,这是自卫。汪展鹏想毁掉的,不只是我的公司,还有我们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生活,还有晨晨对你的信任!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些动作,不是为了攻击谁,只是为了还原部分真相,打破他一手制造的信息牢笼!”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也点燃了舜涓心中那丝被逼到绝境后生出的反抗意志。
是啊,她不能再软弱下去,为了守护眼前这个或许不完美、却真实存在的家,为了不让儿子的心被流言彻底占据,她必须站出来。
“我……我明白了。”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眼神里虽然还有不安,却多了一份坚定,“我会配合你。”
接下来的日子,舜涓按照楚暮云的安排,通过一位与汪家没有直接关联、但人脉颇广的资深律师,以“母亲舜涓”的名义,向绿萍的康复基金账户转入了一笔数额不小的款项,并委托律师与医院沟通,表达了希望绿萍得到最好康复资源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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