煅天道 第21章 去大牢提人

去刑部的路上。

萧离突然发觉今天小杜话很少。“杜兄弟，这一路怎么沉默寡言了？可是萧离有什么得罪的地方？”

骑在马上的小杜答道：“大统领说我这个人话多，这个毛病应该改一改。”

“你们这个大统领有点小题大做了，再说了，我们兄弟又不是外人。”

“大统领可不是这么说的，大统领告诉我，尤其是与萧将军您接触越少越好。”

“这就是最大的谎言，如果这是真的，今天大统领就不会让你陪我去刑部了。”

“那是因为大统领不想和你接触，没有办法才让我陪萧将军过来的。”

萧离汗，额！老子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在刑部衙门口刚好遇到了霍勇，霍勇正带着缉拿司的人押解着辆囚车，囚车里关着犯人。

霍勇老远就看见萧离，跑过来施礼。“萧将军，杜将军。”

萧离问霍勇。“你怎么在这里？”

“回萧将军，缉拿司协助破鲁翰林的案子，当年的凶手全部已经缉拿到案，下官是来交接案犯的。”

萧离看着那些囚车，他知道当年先生夫人受屈，先生流落流放之地，就是囚车里的造成的。还好，虽然时隔多年，终于可以还先生一个公道了。自己心里这块大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霍勇问萧离。“萧将军您这是……？”

“哦，没什么，就是来提两个犯人。走吧一起进去吧！”

萧离没有想到今日刑部当值的还是熟人，吴运昌。

双方抱拳寒暄一番，宾主落座，下人送来茶盏。

吴运昌开门见山地问道：“不知是因为何事，能让萧将军和杜统领亲自来刑部啊？”

“提人。”萧离的回答直截了当。

吴运昌说道：“什么事都要按照规矩来，两位将军应该懂的，可别难为吴某。”

小杜也不废话直接拿出禁军腰牌。“奉大王口谕，陪同安远将军来刑部大牢提人。”

吴运昌笑道：“有禁军腰牌和大王口谕就好办了。不知萧将军想提哪个犯人啊？”

萧离淡淡地答道：“前日行刺大王的刺客。”

吴运昌闻言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萧将军，您要提谁？”

萧离不以为然地回道：“行刺大王的刺客。”

吴运昌疑惑地看向小杜。

小杜也没有想到萧离竟然提的人是行刺大王的刺客。稳定了一下情绪摆手说道：“吴大人您别看我，我就是一个当差的，是奉命陪同萧将军来提人的，至于萧将军想提谁，提几个，这可就不是我应该过问或者操心的。”

吴运昌上下打量了一下萧离，然后说道：“刺客一共有两名，分男女牢房，不知道萧将军想先去提哪个？”

萧离微笑着说道：“看吴大人方便。”

吴运昌起身带领萧离两人走出大堂。

已经办完囚犯交接手续的霍勇正等在大堂外面，看到萧离欲言又止的样子。

萧离自然是看在眼里，便对霍勇说道：“霍司长也是老熟人，不如陪本将军一起去提人吧。”

霍勇抱拳。“听候将军吩咐。”

一行人在吴运昌的带领下，穿过长长的甬道进入大牢。狱卒带着吴运昌等人在一间牢房前停下，并且打开牢房。一股人肉烧焦了的味道扑面而来。

吴运昌用手掩着鼻子率先走进去，萧离等人鱼贯而入。

正中间柱子上绑着一个上身**精瘦的男子，这个男子早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上身尽是鞭痕和烫伤的痕迹。不过从面貌依稀还能辨认出是当初长街行刺的货郎。

货郎用凶狠的目光看着走进来的人，不过当他看到萧离时，目光中有些诧异。想来那日行刺，萧离提前示警他也是知道的。

吴运昌看向萧离。“萧将军这可是你要提的人？”

萧离点头。“正是。”又向那个狱卒抱拳道：“有劳弟兄了。”狱卒马上上前给那个货郎打开手铐脚镣。

萧离真不想掺和杨诺和赵王的恩怨，但是今天自己被赵王坑了五千人的军饷，吃了一个哑巴亏。刚好赵王又问自己有什么要求，所以就想到杨诺同伴被抓的事。虽然在别人眼里刺杀大王是绝对的死罪，但是在萧离眼里却不是这么看。赵王整日不出王宫，王宫里戒备森严，又有左游这样的武皇之下第一人坐镇，武皇之下的刺客没有人能够对赵王构成威胁。还有，赵王的那个王妃可是实打实的武皇强者。所以说在赵王眼里这些所谓的刺客，有与没有根本没有什么区别。萧离算准了赵王的心理才会冒大不韪提出这样的要求。

那个货郎一脸懵地看着萧离，自己这就被放了？如果说是把自己押到别的地方审讯，那么是绝对不会撤下刑具的。

霍勇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当那个货郎被撤掉刑具就懵了。这个人分明是行刺大王的刺客，当日自己可是不瞎。

萧离来到货郎面前问道：“自己能走吗？”

货郎点头。“能。”

萧离又上下打量一下货郎，然后向吴运昌说道：“吴大人，您不会就这样让我把人带出去吧？”

吴运昌一愣，然后马上明白过来，让狱卒去取来狱卒所穿的衣服拿给货郎，货郎已然明白自己是得救了，所以想都没想就换上狱卒的衣服。

萧离对换完衣服的货郎说道：“跟着。”说完背负着双手走出囚室。

霍勇摸着下巴看看所有人，然后来到货郎身边，低声道：“别乱看，跟着我。”

货郎自然也是识得霍勇，当时这个缉拿司的人差点斩了五妹。货郎恶狠狠地看着霍勇，却也是听话地跟在霍勇身后。

来到女囚室打开门吴运昌率先走进去，不过走进去之后马上就咳嗽一声，把头转过来。对着萧离说道：“萧将军，杜统领，牢房常年关押犯人，气味刺鼻，一会儿如果萧将军有空不如我们出去喝两杯如何？”

萧离进入囚室第一眼就看到了全身**绑在柱子上女人。萧离也赶忙转过头去和吴运昌寒暄起来。“今日大家都有公务缠身，我看改日吧！到时候由萧离做东，款待两位。”

小杜也看到那个绑在柱子上全身**的女人，马上转过头也说道：“还是改日吧！改日由我来做东才对，算是为萧将军接风。”

那个货郎看到全身**被绑着的女子，就想冲过去。“三姐……”

霍勇用一只大手压在货郎的肩膀上，武君之力如一座大山压得货郎动弹不得。并且低声道：“想找死吗？”

这时早有女狱卒跑过去拿衣物遮挡那个女人的身体。

萧离早就知道，地球上电影电视剧里演的都是骗人的，都到了这里还有什么体面和尊严可言。

吴运昌接道：“也好，那就改日。”

萧离淡淡地说道：“放人吧！”

吴运昌赶忙吩咐狱卒放人。趁着狱卒帮着女囚犯换狱卒衣服的时间，吴运昌叹了一口气和萧离闲聊道：“这个破地方平时别说是人，就是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而最奇怪的是竟然还有人，打算把人从这里给救出去。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萧离问道：“吴大人是说有人打算劫狱？”

吴运昌反驳道：“何止是打算？就在昨夜子时之后就来了一个，不过很可惜啊！进来了就出不去了。”

萧离皱着眉头看着吴运昌，他不相信吴运昌会和自己闲聊这些，但是这吴运昌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人已经换上女狱卒的衣服，被货郎搀扶着走过来。

吴运昌对萧离和小杜说道：“既然萧将军想要提的人都已经提完了，那么有些手续还是要办的。若不然吴某也不好交代啊。”

萧离答道：“这个自然，萧离和杜统领也不会让吴大人为难。”

“两位将军请。”

“吴大人请。”

往外走了几步，萧离突然向吴运昌说道：“刚才吴大人说昨晚有人劫狱？”

“是啊！当场就被抓到了，今日是吴某当值，还没来得及审讯。等一会儿送走两位将军就开始审讯。”

“吴大人，萧离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敢来劫狱，不知是否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向身边的狱卒命令道：“还不快给两位将军带路？”狱卒在前面带路。

当隔着大腿粗的圆木牢房，看到那个劫狱的犯人，萧离都无语到了极点。

货郎和他的三姐看到劫狱的女犯人，都刚要开口就被霍勇一声低喝“住口。”给挡了回去。

杨诺双手抓着牢房的圆木，不可思议地看着穿着狱卒衣服的三姐和四哥，最后又看向萧离。

原来昨晚萧离拒绝了杨诺的请求以后，杨诺知道都是自己的缘故才让三姐和四哥被抓，所以过了夜半子时偷偷出来劫狱。谁料正如萧离所说，这里早就是天罗地网等着自己。两个武君强者毫无悬念地就把自己抓住了。

萧离用手指点着杨诺，半晌说不出话来。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赵王问自己要从刑部大牢带出几个人来。赵王早就知道杨诺昨晚劫狱被抓，只有自己还蒙在鼓里。

原来这一切都在赵王的掌握之中。

杨诺只对萧离说了三个字。“将军，您……”然后绷紧嘴唇，因为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萧离叹了一口气。转头对吴运昌说道：“放人。”

吴运昌反问道：“将军是说把这个劫狱的犯人一并提走？萧将军确定吗？”

萧离笑了笑。“确定。”

吴运昌一挥手，立马有狱卒打开牢房，并且拿来狱卒的衣服给杨诺换上。

吴运昌一边收起萧离和杜统领刚刚签好字的公文，一边说道：“在这个邯郸城有多少了不起的人物吴某不知道，但是能像萧将军今日这样随随便便提人的，应该不会超过三个人，而萧将军便是其中之一。真是让吴某好生佩服！”说完还不忘给萧离一个大拇指。

萧离抱拳。“还不是承蒙大王隆恩以及各位大人给萧离颜面。”萧离向吴运昌深深施礼，来感谢他暗中提醒自己杨诺劫狱被抓，若不然事后再想把她也提出来，可是要费一番周折了。

出得大牢行至前堂，小杜拱手向萧离和吴运昌告辞。

萧离看了看身穿狱卒衣服的杨诺等三人，然后问吴运昌。“吴大人可有马车？”

“有，吴某的马车就停在外面，如果萧将军想用，大可去用。”

萧离抱了抱拳。“吴大人的恩情萧离铭记于心。”深施一礼。

萧离让杨诺等人坐上马车，萧离也骑上了马，然后看着霍勇。

霍勇一脸茫然。

萧离很是无语地说道：“难道让本将军去赶车吗？”

霍勇马上醒悟过来，急忙去驾驶马车。

萧离知道自己所有这些小动作都瞒不过赵王，既然这样那我也不瞒了，就大大方方地回将军府吧。

萧离看着满屋子里‘刺客’们，拱手道：“萧离尽力了，不过也仅限这一次。还是那句话，老实待在这里我可以保你们平安，如果需要什么去找琴儿。”萧离抱拳，对于杨诺等人说的那些感谢的话也没有过多理会。

霍勇看得直咧嘴。自己拼了老命想要抓的刺客，竟然都在这里。来到外面霍勇实在是忍不住了。“将军，那晚刺客真的在府上？”

萧离不以为意地说道：“当然在，不过就一个。而你只不过是赶上了，也幸亏你赶上了，若不然这种升官发财的机会可就是别人的。”

萧离所说的霍勇认同，但是仍然是不解地问道：“下官想不明白，将军您为什么要救他们，他们和您应该不会有任何交集。”

“这个将军府以前住着的是一位杨将军，而这些刺客中有一个是杨将军的女儿。你还想知道些什么，一起问出来吧。”

霍勇沉默了一刻。“行，这些下官都能接受得了。但是下官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您怎么可能就这样把她们从大牢里给提出来，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啊！”

萧离看了看霍勇，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在别人眼里他们都是十恶不赦应该灭九族的犯人。但是在我们大王的眼里他们什么都不是，甚至连构成威胁都算不上。王宫里有左游左大统领这个武皇之下第一人坐镇，身边还有一个武皇王妃。他们几个加起来都不够武皇一巴掌拍的，你说他们在我们大王眼里算什么？”

话锋一转。“你应该也知道本将军抄了京畿府衙的家，并且真金白银但凡是本将军看上眼的都拉回了将军府。这件事应该没有几个人敢做，但是本将军做了，还没事。你知道因为什么吗？”

萧离这两天干的事的确是让人想都不敢想，霍勇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将军，下官愚钝，转不过这个弯儿来。”

萧离淡淡地说道：“说白了，就是我知道大王心里想要什么，大王心里想要的别人不敢做，而我敢。就这么简单。你以后学着点，别整天不要命地抓人，你也看见了，你想抓的人我说放就放了。很多东西不是靠拼命换来的。”

霍勇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下官以后就跟着将军您混了，只要将军您不嫌弃就好。下官大的忙帮不上，打打杂，跑跑腿还是能够胜任的。”

萧离忽然想起在刑部衙门霍勇好像有话要对自己说。“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本将军说？”

霍勇马上说道：“回将军，所有疑犯都已经抓捕到案。不过这主犯么……？”

萧离生气地说道：“别在这里吞吞吐吐，还不赶快说？”

霍勇很小心地答道：“下官认为这个主犯似乎有些痴傻，不像是能做出当年那种下作之事之人。”

萧离一惊。“你说什么？”

霍勇忙道：“下官只是猜测，并不敢确定。”

萧离追问道：“你确定捉拿的主犯有些痴傻？”

霍勇忙回答道：“下官这点敢确定。”

萧离冷哼道：“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瞒天过海，愚弄本将军。”是刑部还是大理寺胆敢这么做？这可是大王亲自下令要重新严查的案子，谁敢从中舞弊作假？不过萧离马上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

“霍勇马上去给我查查对方的家世，以及一切有关联的人。我倒想知道这背后到底是谁？”

霍勇躬身道：“下官这就去查，查到消息及时报予将军知晓。”霍勇躬身退下。

萧离真的很好奇，在这个案子上，难道还有人敢顶着风弄虚作假？这倒是让萧离很有兴趣见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