煅天道 第17章 这个大菜市场

大王子赵长洲笑罢略带着些许无奈地说道：“或许这就是我大赵的悲哀吧！”稍作停顿马上又说道：“所以本王喜欢边塞，那里有一望无际可以纵马狂奔的原野，没有蝇营狗苟。那里有舍生忘死最好的战士，没有反复无常的算计。”

萧离忽然感觉这个大王子赵长洲，更让自己喜欢，更是做朋友的不错选择。这样性子的人远离朝堂未尝不是件好事，或许才是真正的幸福。

大王子赵长洲向侍卫命令道：“行刑！”

两个侍卫左右开弓，装模作样地抡起膀子开打。大王子不让萧离卸甲这就已经很明显了，所以都举得很高但是落得很轻。

大王子赵长洲淡淡地说道：“本王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据说但凡去流放之地征缴灵米的官员，不是被你毒打一顿就是丢了脑袋，就连我父王的宠妃人在王宫之中，脑袋都被人拧了下来，更是被灭了九族。而堂堂的朝堂二品大员，户部尚书去了一趟流放之地，都要认你做爹。所以呢，本王早就想着能揍你一顿。”

萧离忙说道：“不是，大王子，您是不是对我萧离有什么误会啊？”

大王子赵长洲打个哈哈。“你确定都是误会吗？”

“大王子你看你这话说的，你可是冤枉我萧离了。所有发生的事，那可都是有记录在册可查的，我说的可是没有半句假话。”

大王子淡淡地说道：“至于谁管你叫爹，那是人家的自由我不关心，谁被打或者谁丢了脑袋我也不关心，甚至谁被灭了九族本王也不在乎。我也相信这些你都会把记录和人证做得很好看，但是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大王子尽管问，萧离做事问心无愧。”

大王子赵长洲笑了，俯下身子在萧离耳边低声问道：“你小子占我姑姑的便宜，可否记录在册啊？”大王子赵长洲微笑着坐直了身子看着萧离。

萧离一下子就懵了。“不是大王子，这里边一定有所误会，我萧离顶天立地，根本就不是您想的那种人。”

大王子赵长洲有些生气地说道：“你能不能先认真点，行刑呢？”

萧离一愣，这是啥意思？“啊？啊！啊，啊，啊……”

萧离装模作样地喊了几声，忙又解释道：“大王子，您一定是误会了。其实我这人吧……”

“我母妃说过，姑姑的命很苦。而你现在什么都给不了她，也只能看着而已。”大王子感慨道。

萧离也沉默了，因为自己承诺过长公主赵灵儿。等自己有了不惧怕别人的能力一定会娶她，他也不知道那会是在何年何月。

“萧离，跟我走吧！”大王子突然认真地看着萧离。

萧离一下子没有缓过来。“去哪里？”

“跟我去边疆，十年，最多十年，本王助你做个大将军，不惧怕任何人的大将军，到时候你就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萧离摇头。“不去。”

“为何？你是信不过本王？本王向你保证，以后所有军功都归你。”

“其实吧！这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萧离用手摸了摸下巴。“说句不怕大王子您生气的话，我是怕你拖我后腿。”

大王子赵长洲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大王子您带兵打仗有点太菜。”

大王子一听这话生气了。“萧离，你是不是把本王当作宫里那几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王子了？本王十二岁从军，历经大小战役十余次。由本王亲自指挥的战役有四次，每一次都能够击退强敌于……”

萧离不耐烦地拦道：“大王子，你看你，怎么还不承认自己很菜？难道承认自己很菜就那么难吗？”

大王子赵长洲一听这话更生气了，自己在边疆打滚十几年，是从死人堆里爬进爬出，如今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无视了。“那你说说本王哪里菜了？”

萧离叹了一口气。“大王子您刚才可是自己说的，由您指挥的战斗一共有四次，对不对？”

大王子赵长洲回答。“正是。”

萧离反问道：“如果敌人不是看您太菜，怎么可能还会敢来第二次？更别说接连来了四次？这还不算菜？”

大王子腾的一下子站起来，用手指着萧离。“你……”不过想一想似乎萧离说得也没有毛病，如果自己真的有自己说得那么厉害，让敌人害怕，敌人早就闻风丧胆，根本不可能继续来犯。

大王子赵长洲看着笑了。突然对那两个行刑的侍卫咬牙说道：“给我狠狠地揍，不得留手，若不然本王砍了你们的脑袋。”

那两个侍卫闻言，抡圆了膀子憋足了劲，大板子狠狠地往萧离屁股上招呼。

萧离突然屁股吃劲儿，对大王子说道：“我刚才就说了，承认自己很菜，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大王子赵长洲负手而立不搭理萧离，大板子噼里啪啦把萧离一顿削。

一百大板子终于打完了，萧离装模作样地呲牙咧嘴地站起来。

大王子有点看不下去了，很不耐烦地说道：“行了，别装了。能在武皇一击之下全身而退，就算卸了铠甲也伤不了你。”

“大王子，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这又不是给您看的，这不是先练习一下，一会儿好给里边的人看吗？”

大王子赵长洲似乎心中的气消了不少，又重新坐到椅子上问萧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做到只与敌人交战一次，就让敌人再也不敢来犯？”

萧离伸了个懒腰，毫不谦虚地接道：“像萧离这样的人。”

大王子终于被萧离这种毫不要脸的精神给折服了。他看着萧离半晌，叹了一口气。“本王曾听人说，你这个人有两样本事。第一点是土木之技无人能及，第二点就是你这个人很是欠揍。第一点本王不感兴趣，不过这第二点以前本王不怎么信，今天一见感觉欠揍两个字用在你身上不太准确。准确点来说，应该是太欠揍了。”

萧离更不要脸地接道：“大王子，萧离今天这么和您说吧！我是被土木工程和一些奇淫巧技耽误了。若不然萧离可是一位战无不胜，所向披靡，能让所有强敌闻风丧胆，望风而逃的大将军。”

大王子赵长洲无奈地看着萧离。“如果我大赵吹牛有等级，那么最高等级一定是萧离级。”

“大王子，您这可就是看不起人了啊！”

“一个只会说大话的人，还让本王看得起？”

“等着吧，我的大王子。迟早有一天萧离会教你们这些带兵的将军们，什么是机动性作战，什么是出奇制胜。当然了，如果各种条件允许，我可以再教教你们什么是现代化作战。”

大王子哼了一声。“萧离级”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步入朝堂……

当萧离回到大殿上时，有的投来愤恨的目光，有的则是投来示好的目光。毕竟干倒了京畿府府尹，这是已经把严相得罪死了。同时，这么大的事儿却只挨了一百大板，这是得到了赵王的恩赐。两个极端。

赵王看完了案几上的那一叠图纸，齐公公马上又拿给理王爷赵理看。

赵王看着装模作样的萧离，开口道：“你就是凭着这些工具提高了灵米的产量？”

“回王上，臣制作的农具不能直接提高灵米的产量，只是提升了人力效率和提高了土地的使用效率。”

赵王又问道：“据说现在的流放之地没有播种和收割季节之分。不知可否是如此？”

“回王上，确实是如此。世外桃源本来就没有四季之分。”

“孤王还听说，那里种植了不少其它谷物和蔬菜，可有其事？”

萧离老老实实地答道：“确有其事。”

此时突听有人说道：“好你一个大胆萧离，竟然擅自作主，平白浪费我大赵灵异之地的土地，不全面种植灵谷以敬献朝廷。”萧离侧身就见到一个文官之列站出一人，正用手指着萧离。

紧接着这个文官向赵王拱手道：“臣，吏部郎中张显才有本上奏。”

他这一开头立马文官中有六七个出列，都说有本要上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要群殴萧离，刚才京畿府衙的事放过了，但是这件事很多人可是憋着劲儿呢。

萧离看着那个一脸冷漠的张大人，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脑袋，似是在思索。“您等会儿，您说您叫什么？吏部张显才张大人？”

那个官员冷哼道：“正是本官。”

萧离又问道：“您曾做过收缴灵米官吧？”

那个张显才冷哼道：“本官确实做过征缴灵米的官员，那是在……”

“等等。”萧离突然拦住张显才要说的话，然后不紧不慢地从胸前的甲胄里拿出一个大黄的小本子，翻找了片刻。然后说道：“找到了。吏部郎中张大人于某年某月至谷内收缴灵米……，临行前获库司长范大人赠予灵米四十七石。”

萧离此言一出满朝堂石化。

那个张显才第一个反应过来，手指着萧离大骂：“好你一个黄口小儿，信口雌黄，凭空捏造诬陷本官，还请大王严惩，以还臣清白。”

“张大人，你这么紧张干吗？这里写得明明白白是世外桃源上一任库司长范大人私下赠予，我又没有说你是明抢，不用这么紧张。”

“你血口喷人，本官从来没有收到任何赠予。”

萧离向赵王拱手道：“回王上，鲁达鲁大人在做世外桃源主簿时，每进出一粒灵米都会记录在册。”

康庆中接声道：“天下钱粮，关乎我大赵立国之本。所有进出，事无巨细都理应记录在册。”

张显才急忙说道：“好你个黄口小儿，凭空捏造，伪造证据来诬陷本官。各位大人你们可要为本官……”回身一看，刚才站出来都说有本上奏的官员一个都没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悄悄退回班列。

萧离扬了扬手中泛黄的小本子说道：“此册真伪，是否是新近才制成，我想我大赵不至于无人可分辨吧？”

康庆中在一旁接道：“鉴定书册真伪，只需从纸张，墨迹新旧两方面入手便可。我大赵翰林院可胜任此事。”

张显才一时之间额头汗下，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此时刑部吴运昌在一旁也是自语道：“一斤灵米十年大牢，二斤灵米终身流放，三斤灵米用脑袋补。四十七石灵米，哎呀！这得需要多少脑袋才能填上？”

张显才当时腿都软了，尼玛这事儿若是被查实了，满门都得被砍了。

赵王黑着脸问张显才。“是你现在就回去写辞呈，还是孤王现在就让翰林院的人鉴别一下萧将军手中册子的真伪？”

张显才扑通一声跪倒磕头谢恩。赵王冷哼一声，命人将其轰出朝堂。

萧离叹了口气，刚要把册子揣回到怀里。就听有人冷哼一声。“大王，臣有本要奏。”

萧离看也不看出列的那个官员，接着说道：“这个册子上还记录了，未曾去过世外桃源，却被范库司长赠予灵米官员的名单。”

那个站出来的官员。“额……”他本以为自己没有做过征缴灵米官，可以不惧怕萧离手上那个小册子。

赵王及时地问那个站出来的官员。“何本要奏？”

那个官员支支吾吾一刻，然后义正词严地说道：“回大王，臣认为萧将军在流放之地所作所为都一定有其道理可循，若是不给萧将军陈明原委的机会，有欠公允。”说完讨好地向萧离笑了笑。

萧离也向对方报以点头一笑，然后慢慢把那个小册子揣回怀中，然后眼望着天。心里骂道：“丫丫个呸滴！不管怎么说，老子可都是在地球上法治社会长大的，那里凡事都讲一个证据。想和老子斗？你们还是嫩了些。”

赵王不使好眼色地瞪了那个官员一眼，然后向萧离问道：“不知萧将军有何话说？”

着急不紧不慢地说道：“回王上，据鲁达鲁主簿大人当年所看的《天工开物》残本所述，土地长年累月种植一种植物，能致使土地逐年变得衰败贫瘠。要想改变这种状况需要隔年种植不同的植物，这样来改变土壤的质量，并且能让土地越来越肥沃。现在世外桃源灵米产量增加，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臣采取了《天工开物》上所记载的方法。这样一来世外桃源不但增加了灵米的产量，还丰富了那里的各类果蔬。而世外桃源所出产之果蔬蕴含充盈灵气，做出来的菜口感绝佳，更能强身健体。这一点曾入住世外桃源的长公主，康大人与齐公公可以做证。”

长公主赵灵儿向赵锐说道：“萧将军此言的确非虚，若是有机会王兄亲自去品尝一番便知真假。”

齐公公也在一旁对赵王说道：“大王啊！老奴从未吃过那么好吃的菜。”

在一旁的理王爷赵理微笑着说道：“被灵儿王妹一说，本王也被勾起了食欲，有机会倒是要去品尝一番。”

赵王微笑着向自己的四哥赵离说道：“等此间琐事一了，孤王陪四哥一同前往。孤王正好见识一下被灵儿说得玄之又玄的，这个世外桃源。”

赵灵儿又不失时机地想向赵王和理王爷说道：“两位兄长有所不知，萧离萧将军乃是鲁达鲁主簿的学生。这位鲁主簿真可算得上我大赵之奇人，据妹妹目前所知，鲁主簿所读之三大奇书，是我大赵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赵王哦了一声，然后开口道：“鲁主簿今日可在此殿？”

鲁达忙从文官之中出列。“臣鲁达在。”

赵王打量鲁达一刻，然后问道：“鲁主簿，适才孤王王妹所言可真。”

鲁达躬身回道：“回大王，臣当年确实是有幸看过那三本残破奇书。如今世外桃源所有器具，耕种方式甚至所修建，都是源自《天工开物》中所述。”

严相在一旁椅子上睁开眼睛，好奇地问道：“本相有一事不解，鲁主簿入流放之地多年，为何近两年才改变流放之地器具的使用，以及耕种模式与修建啊？”

鲁达向严相拱手道：“回相宰大人，下官去流放之地虽然后来做了一个管理文书的小吏，也曾向上两任库司长提过建议，但是位微言轻，最后无疾而终。直到两年前萧离做了主管，下官的建议方被采纳。”鲁达说话做事，向来是滴水不漏。

理王爷赵理饶有兴趣地说道：“据本王三子所述，如今这流放之地已然宛若仙境，看来全赖《天工开物》这部奇书。只是不知另外两部奇书又是做何等用途？”

鲁达答道：“回王爷，另两部残破奇书分别是记载神阙大陆奇人异事的《神阙大陆奇异录》与记载山河脉络的《山海经》。”

理王爷赵理又追问道：“那不知这三部奇书如今下落何处？”

鲁达先是一叹，然后说道：“当年下官还是一届考生，带着新婚妻子入京赶考。这三部奇书是在入京途中一处寺院所得，后来内人不堪受辱在京畿府衙撞柱而亡，下官先是入狱，后被流放罪人之地。至于遗落在客栈之中的所有书籍，下官出得流放之地第一时间便去当年所住客栈寻找，但是店家多年前就易主，早已经物是人非。至于当年下官所遗落之物，包括那三部奇书早已不知所踪。此事康尚书与齐公公可给下官做证。”

康庆中马上接道：“我说鲁主簿进入邯郸城的第一时间就去寻那间破旧客栈，本官还以为鲁大人是为了领亡妻的遗物，原来是为了那三部奇书。”

齐公公在一旁也对赵王说道：“当时老奴与康尚书确实是陪同鲁大人去了一间客栈，鲁大人确也向店家索要当年自己的书箱与行李。”

鲁达反驳道：“康尚书所言差矣！下官去那间客栈所寻不单单是拿三部奇书，因为在下官心里，亡妻之遗物同等重要。”

康庆中自知失言，马上向鲁达抱拳施礼，以示歉意。

鲁达早就料到会有今日，所以进入邯郸城第一件事就是，在康庆中和齐公公的陪同下去当年自己与妻子居住的客栈，索要当年自己遗落在客栈里的东西。但是客栈已经易主三次，早就查无可查。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鲁达知道查也是白查，因为根本不存在这三本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