煅天道 第1章 人心和月亮一样好看

“老吕，照顾好我薇儿娘，萧离在这里就不说谢字了。”说完拍了拍吕明的肩膀。

“请将军放心，只要有吕明在，没有人可以轻视夫人。”吕明深深向萧离施礼。

萧离点了点头步入通往外面的通道。

吕明看着曾经的这个毛孩子，他说什么也想到萧离竟然会有一天，成长到需要被人仰视的地步。

在萧离步入通道的一瞬间，感觉周围变得光怪陆离，还有更多的就是黑暗。这种情况他经历过，当初那个透明女人带自己的意识离开地球时，就是这个样子。萧离知道自己是在进行空间转移。在萧离的认知里，根据爱因斯坦的理论，静止质量物质能构成空间弯曲。引力场就是空间相对于质量发生的弯曲，有质量的一个物体自然会沿着由另一个物体制造的弯曲空间下陷，这就是万有引力。所谓的空间转移，应该要存在一个质量非常大的物体，使得他周围的引力场有很大的弯曲，以至于空间相距很远的两点由于弯曲变得非常接近，从一点到另一点比不弯曲时快得多，也就是空间转移了。

还有一种理论，那就是进行空间转移的时候，任何物体都会被分解成最原始的粒子，来维持被转移物体的熵不变，若不然被转移的物体会承受不住空间力场，对熵有一定的损耗。而被分解的粒子到了另一头会被重组，还原物体本来样子。这种理论被欧美科幻片广泛应用。

萧离的脚落在实地上，展目四下观看，发现自己是站在一个三丈大小的石台上，四周竟然是营房。萧离也是了然，像这种重要的地方必然会有重兵把守。

抬头，一轮橘黄色的太阳已经偏西，用不了多久它就会把西方的天空烧红。萧离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久违了阳光的味道，自从自己来到这个异界已经快九年了，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阳光，所以萧离很享受。

石台下是一块巨大的空地，空地上站满了从世外桃源出来的罪人。这些人有的是从外面进来的，而有的是在世外桃源出生的，这样的人都是好奇地看着这里的一切。萧离向朝廷提出，若有罪人打算离开世外桃源，朝廷放人，并且要给予安置。这些生长在世外桃源的罪人后裔，他们从来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所以有人选择了离开世外桃源看看外面的世界，只不过他们现在不知道的是，外面的世界很残酷，并且出来容易，再想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

“萧离，这边。”萧离睁开眼看见铁开山正和陈太，鲁达，长公主赵灵儿以及康庆中他们站在一处，陪同的还有一个官员。而在那里喊自己的正是铁开山。

萧离走下石台时，留意到石台上密密麻麻地刻画着自己看不懂的奇形怪状符号。

萧离来到众人面前，大家绕过正在排队的那些罪人，直接来到一个类似安全检查的出口。

长公主赵灵儿在前，后面紧跟着康庆中，先后走出安全检查口。等到了萧离的时候，左右士兵两杆长枪拦住萧离。

那个陪同的官员忙陪笑着说道：“这位应该是萧将军了吧？上面规定，离谷人员要进行搜身检查的，别难为下官，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萧离也是理解，毕竟有些东西私人是无权带出世外桃源的，所以非常配合举起双手让两名士兵对自己搜身。

一个士兵从萧离怀里搜出一沓纸递给那个官员，那个官员刚要打开看。就听康庆中怒骂道：“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真是瞎了你的狗眼。那是我大赵绝密，就连本官都不能看上一眼，那是需要面呈王上的。不要脑袋了吗？你九族有多少个脑袋够砍？”康庆中知道那些图纸上面，画的是世外桃源所有器具与建筑图纸。

那个官员闻言满头冒冷汗，马上躬身双手捧着那一沓图纸，向萧离说道：“下官不知，还请将军勿怪。”

萧离接过图纸放回怀里。“不知者不怪。”然后走过检查口。

到后面的鲁达时又被拦住，因为鲁达背着一个包裹。

那个官员为难地看着萧离等人，不知道应不应该检查。

萧离淡淡地说道：“鲁主簿包里有几本这些年账目往来明细，如果阁下想看，那就打开看看吧！”

那个官员一听，马上骂阻拦的士兵。“不开眼的东西，滚！”然后讪笑着向鲁达做请的手势。往来账目明细，这里会边藏着多少与朝堂大臣之间的猫腻，这岂是自己能看的？

至于铁开山和陈太，还有陈太的两位夫人也都一律放行，因为他可不想闲着没事自己找不自在。

出得军营，门外早就有马车等候，众人纷纷上车。长公主赵灵儿独自一辆马车，康庆中和鲁达一辆，陈太的两位夫人一辆，萧离自己一辆，铁开山和陈太一辆。

萧离坐上马车就开始看沿途的事物，毕竟对于自己来说这是异界，以为会看到什么新奇的事物，结果看到的和古装电影里差不多。低矮破旧的村落，黄土路。

马车行驶大约二十里，停在一处驿站前停下。那个官员来到萧离车前。“萧将军到驿站了，请将军下车休息。”

萧离下车看到长公主她们那三辆车没有停，直接驶离驿站。“咦！他们的车为何不在驿站停下入住？”

那个官员忙躬身回道：“回将军，她们是文职和女眷，可以直接进京。”

萧离皱眉，看了看铁开山和陈太，转向那个官员。“我们为何不可？”

“回将军，按照大明律法，在外武将没有召令，不得私自入京。”

陈太也在一旁向萧离解释说。“萧将军，按照律法的确有此一条。”

萧离想了想也就理解了带兵在外的武将的确不应该私自回京。从公来说，若是武将可以随意回京，那边关出了事怎么办？从私来说，你回京城干嘛？会来造反吗？

那个官员歉意地说道：“请将军在此驿站将就一晚，此驿站距离京城不过十里，或许明日大王就会召见将军。”然后向萧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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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外，一个闭目盘坐在虚空之中的身影突然睁开双眼。他的双眼之中没有眼球，只有惨白的眼白。他用惨白的双眼望向一个方向，然后起身大步流星地奔向一个方向。

没有眼球的黑衣人每次脚步落下，人都是已经在千里之外，不过他走出不足百步就停了下来。因为在几千里之外一个身体无限凝实，没有肉身的女人拦住了去路。

“咦！老娘上一次一巴掌竟然没有把你拍死？”那个没有肉身的女人看着几千里之外没有眼球的黑衣人，多多少少有些诧异。

黑衣人一言不发，用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注视着那个拦住去路的女人。

那个没有肉身的女人又说道：“看来你这是还打算打老娘魂珠的主意啊！你不是老娘的对手，老娘也懒得搭理你，赶紧滚吧！”

没有眼白的黑衣人依旧一言不发，不过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一把黑色断刀，坚定从容地向那个女人的方向迈步。

那个没有肉身的女人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看来你是皮子痒了，老娘真不介意再揍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

那个没有眼球的黑衣人已经举起短刀，向几千里之外没有肉身的女人斩了出去。

刀芒把虚空切出一道裂缝，裂缝如电延伸向那个没有肉身的女人。

那个没有肉身的女人，对于那道蔓延过来的裂缝根本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只是伸出右手食指点向那蔓延过来的裂缝。

在一声惊天炸响声中，那个道成一条直线蔓延过来的虚空裂缝如蜘蛛网一样，向四外延伸。

没有肉身的女人看了看凝实度淡了几分的手指，很是诧异地说道：“咦！你竟然能够伤到我？”仔细看了看对方手里的短刀。刀不错，可惜实力太弱了些，若不然老娘还真要费一些手脚。“滚吧！老娘不想搭理你。”

那个没有眼球的黑衣人却默不作声地又劈出一刀，这一刀比刚才那一刀更快，劲力更强盛。

没有肉身的女人这次真的是被惹怒了，双手叉腰。“区区一个伪圣，是谁给你的勇气，敢向老娘出手两次？今天老娘不打你满脸桃花开，你是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突然伸出右手，向那道奇速蔓延过来的虚空裂缝一捏，那道裂缝连同虚空一起湮灭。

紧接着甩手就是一巴掌，几千里之外的那个没有眼球的黑衣人在惊天巨响声中，身体被打成漫天血雾。

没有肉身的女人这还感觉不解气，对着被自己震成血雾的黑衣人所在空间又是一巴掌，虚空经不起这一巴掌坍塌成一片巨大的黑洞。紧接着手挥了几下，把所有血雾都扫进黑洞里。

没有肉身的女人信手一招，那柄黑色短刀就飞入手中。女人看了看，又用手指弹了弹。竟然是一柄残破圣器，怪不得能伤到老娘。说完一甩手又把这个黑色短刀扔进坍塌的黑洞之中，直到看着那个黑洞渐渐弥合，才放心地转身离去。

萧离头枕着房脊欣赏着天上那轮真正的月亮。从科学角度来说，月亮就是围绕行星固定轨道进行周期性运动的星球。不像世外桃源，那里所谓的月亮其实是一双异兽的眼睛。在那种月亮之下时刻被注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所以萧离很惬意地享受着月光。这是萧离在异世界度过的真正夜晚。

风轻抚在脸上，有几分麻痒痒的。让他禁不住想起宋代志南写的诗句，“吹面不寒杨柳风。”

“这个世界很大，也很精彩，现在它是你的了。”那个透明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坐在萧离身边。

“你说你讨厌不？今天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晚上，本来想一个人欣赏一下月色。你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出现干嘛？”萧离很久没有看到这个女人出现了，所以一出现就先打嘴架。

那个透明女人仰头看了看月亮。“你认为这个月亮比小世界里那双眼睛好看？”

“看你这话说的，这是卫星，那个是一双眼睛，怎么可能会一样？难道你想整天被一双眼睛盯着看？”萧离很是不屑，心里想着你懂什么是卫星吗？

“我觉得还是那双眼睛好看，月亮是死的，而她是活的，活物都有情感。”透明的女人话中似乎有些感伤。

“这些日子不见，你去哪里野了？把自己弄得一身伤感。”

“只是随便四处走走，看看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好玩吗？”

“谈不上好玩与不好玩，有人的地方都一样，不外乎名利两个字而已。”

“你是为了什么，难道不也是名利吗？”

“你目前还不会懂得，能力与责任的因果关系。”

萧离非常不屑地切了一声。然后侧过头用眼瞥了那个透明女人一眼，然后突然一下子坐起来。

“咦！你怎么看起来淡了许多？”萧离很是诧异地看着这个透明女人。

“遇到一个不知死活的愣头青，老娘就随便教训他一顿，耗费了一些能量。”透明女人不以为然地回答。

萧离仔细打量一下这个没有肉身的女人，发觉她的身体比上次相见淡了很多。心中暗忖虽然对方说得轻描淡写，但是看对方身体黯淡的程度，想来一定是一场大战，想要再恢复到以前那样凝实的程度，一定是需要很长时间。

萧离嘴上却不饶人地说道：“这把你能的，自己啥样不知道吗？把身体都玩没了，还不老实。以后遇到不好打发的主躲着点，别逞能。”

那个透明女人反问道：“你这是在关心老娘吗？”

“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让你成为一个被人缅怀的人而已。”

“切！看在你还算有点良心，关心老娘的份上，老娘一会儿给你那个便宜老娘薇儿送过去几个保命的小玩意儿，让你安心在外面闯荡。”

萧离一听要送薇儿东西马上来精神了。“你如果有什么不想要或者没地方放的破烂什么的，让我来帮着你保管。”

那个透明女人斜着眼睛看了看萧离，就萧离那点小心思自己岂会不明白？然后略带着些许惆怅地说道：“萧离，我要离开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要去哪里？”

“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路要走，我不能永远地陪着你，温室里的花朵长不大，很多事情都需要你自己去面对。以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萧离感觉对方不是开玩笑，萧离也突然地莫名伤感起来。自己来到这个异世界陪自己时间最长的人就是这个透明女人，虽然她总是揍自己，要说起感情来，自己对这个透明女人的感情，或许还要比薇儿，鲁达和铁开山还要深一些。

“日后我怎么样才能见到你？”

“两种方法。”

“哪两种？”

“第一种，当你能够到达遗迹古城正门的时候，我会在那里等你。”

萧离嘴一抽。那最少需要两到三年自己才能做到。所以直接问：“第二种方法呢？”

“等你成为这个神阙大陆上举足轻重的人物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自然会与你相见。”

“次奥！”萧离知道可能这个需要一辈子。

那个透明女人继续说道：“所以你要坚持修炼创世经，不可有半分懈怠。”

萧离忽然问道：“你说你有你的路要走，那么你的路又是什么？”

那个透明女人沉默了一刻，然后说道：“萧离，其实你看到的我不是完整的我。”

“我又不瞎，知道你没有肉身。”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看到的我不是真正的我。”

“你戴面具了？这也不像啊？”

那个透明女人不理会萧离的调侃。继续说道：“其实你看到的我不过是一缕残魂而已，我的记忆也不完整。由于魂魄不完整，有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也不记得我的肉身怎么样了。”

“啥？你只是一缕残魂？那你其他魂魄都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死的？”

“我不记得我死过，不过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你的肉身呢？”

“我也不知道我的肉身到底如何或是在哪里。”

萧离有点头大。按照地球上的理论，魂魄其实就是意识能量，而意识能量在离开**用不了多久就会消散。而对方竟然不是完整的意识，却还能这样活蹦乱跳地存活，这怎么可能？所以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现在只是一道残魂？”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直到今天我教训那个不开眼的人之后我才想明白。之前我一直纠结，我的能量身体无论凝实到什么程度，怎么都无法重组肉身，这本来是不应该出现的事情。今天我突然想明白了，那就是我的魂魄不完整，记忆也不完整，所以才无法重结肉身。”

萧离以前从来没有经历或者听闻过这样的事，所以非常诧异地听着这个透明女人所说的一切。“那你以后需要怎么办？难道一直这样吗？”

“找到我的肉身，或者是夺舍。若不然我的能量流失得太快，消耗也太大。”

“肉身你不知道在哪里，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样了，那么你也只有夺舍一途了。”萧离似乎漫不经意地瞥了透明女人一眼。在地球上道家有一种说法，就是借用别人的身体还阳，重新活过来。当然也看过一些玄之又玄的稗官野史，说夺舍就是靠自己灵魂的强大杀死对方的灵魂，然后占用对方的身体，所以萧离当然知道夺舍是什么。

透明女人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想随意地夺舍薇儿就是不错的选择。”

萧离哑言。

那个透明女人又继续说道：“像你那个便宜老娘和赵灵儿，她们这些**凡胎不适合我。就算夺了她们的舍也只是暂时的，后来还会寻找新的肉身进行夺舍，这样才能够承载住我的修为境界，我不想平白害了她们的性命。我不是一个歹毒的人，所以以后你小子不许用那种眼光偷偷看老娘，小心老娘心情不爽再揍你一顿。”

萧离突然感觉这个女人其实也挺可爱的。重新头枕着屋脊看着天上的月亮，月亮很美很纯洁，有些时候人的心也如月亮一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