煅天道 第49章 莫愁的心事

“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就不能把话说清楚点吗？打哑谜有意思吗？”萧离看着燕千机的背影追问。不过萧离马上就明白燕千机话中的含义了。

“好巧啊！萧离师兄。”一个很是清脆，又有些扭捏的声音在萧离身后响起。

萧离回身见是那个叫做莫愁的女孩。“莫愁姑娘，你好。”

那个叫做莫愁的女孩手捏着衣角，略带着些害羞地说道：“按道理来说，我也算是鲁先生的学生，你应该叫我学妹，或者师妹。”

萧离支吾了一下，马上笑着改口说道：“师妹你好。”

莫愁开心地笑道：“萧离师兄，你能带我在这里四处走走吗？我哪里都不熟，并且看着这里的树长得都有点怪。”

萧离想了想，然后笑道：“可以，师妹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萧离和莫愁沿着小路并肩而行。沿途莫愁一会儿指指这个问一下，一会儿指指那个问一句，萧离就神乎其神开始这一路胡说八道，反正很多事情无法考证，也无需考证。只要有人信就可以了。

莫愁和萧离并肩而行，走着走着莫愁忽然挎住萧离的胳膊，手指着一个方向。“萧离师兄，那里好像有个人。”

萧离展目顺着莫愁手指的方向望去，树林里什么都没有，萧离回过头对莫愁说道：“没人啊！”

莫愁正满眼小星星地抬头看着萧离，见萧离突然回过头来，马上也看向那个方向说道：“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萧离不觉有它，人有时候看花眼也很正常。两个人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萧离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儿，当他看向自己的左臂时明白哪里不对了。这个叫做莫愁的姑娘，正一脸开心地挎着自己的左胳膊。

萧离忍不住放出神识，探查莫愁的大脑。当萧离知道了这个叫莫愁的女孩心里所想，大汗。心里暗叹道：“我的小师妹啊！你师兄我可是身不由己啊。就连初夜都被人预订出去了，你还是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接下来是沉默，萧离知道了对方心里所想之后，真做不到像没事人一样。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走着。

萧离忽然停下脚步，左臂从莫愁的两只手里抽了出来。然后围着莫愁转了一圈，一边前后上下打量着莫愁，一边赞叹。

莫愁不明白萧离这是在做什么。“萧离师兄，你这是作何？”

萧离摸着下巴对莫愁说道：“莫愁师妹，就你这身材如果不穿旗袍真是太可惜了。”

莫愁笑着问萧离。“师兄说得是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师妹你看你这身材，要前……有什么。”

莫愁开心地说道：“我也认为我穿那个衣服会很好看，当我看到穿着那个衣服的那些侍女们第一眼，我就决定也要穿一件。”

萧离点点头。“师妹还是有眼光的。”

莫愁见萧离夸自己心下自然是欢喜。

萧离像是突然想起一样。“那莫愁师妹可否去排队报名，等织染局的人给你量身材？”

莫愁红着脸摇摇头，她是看到萧离离开，自己也就借故离开宴会厅，就是为了找萧离，能和萧离单独说话。但是这些话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萧离叹了口气。“由于一开始没有准备，所以布料绸缎有限。报名排队的人若是很多，恐怕是……”

莫愁闻言马上说道：“萧离师兄我们快点回去，我要去报名。”说完挎着萧离的胳膊拉着萧离往回走。

萧离本想着是打算让她自己离开，可是看到对方挎着自己的胳膊，就把到嘴边的话忍住了。只有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被这个莫愁拉着原路返回。

由于下午没有任何活动，那些小姐几乎都去排队订做旗袍去了，而这些才俊午饭过后无所事事，就三五成群地在刍狗林闲逛。当他们看到莫愁竟然挎着萧离的胳膊，并肩而行形如情侣，无不露出惊讶之色。有些人虽然给萧离施礼问好，但是只要萧离和莫愁离开就会有人私下议论纷纷，而莫愁则是面带笑容，尤其是偶尔遇到一些女性，则是扬着头骄傲得像一只孔雀。

萧离看距离宴会大厅已经很近了，并且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多。“莫愁师妹前面不远就是了，速去报名吧，去晚了就排不上了。”

莫愁有点不舍地松开萧离的胳膊，微笑着看着萧离。“萧离师兄那我先去量身做衣服，过一会儿我再来找你玩好不好？”

“当然是最好不过了，赶紧去吧！”萧离恨不得早点把对方给打发了。

萧离终于送走了莫愁，心中也舒了一口气。萧离刚刚舒了一口气心中立刻想到，赵灵儿的心思自己也是知道的，为什么自己私下对赵灵儿能够放得开，并且要显得很亲近，而对这个莫愁却不能。两个人都是美女，按理说在年龄上这个莫愁更占优势，可是为什么自己对这个莫愁不会生出其他想法。想来想去突然想到，因为自己的实际年龄与长公主赵灵儿更接近，所以自己才会如此，甚至自己对薇儿也是如此。直到现在自己都不能接受薇儿是自己母亲的事实，在心里更愿意把薇儿当成一个同龄美女，所以一直到现在自己都没有真切地叫薇儿一声母亲，而是含糊其词地称其为薇儿娘。

在有些方面萧离突然发觉自己老了，至少在审美观点上变了，变得突然不认识自己，至少不是当年那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了。

萧离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走着。忽然看到前方路旁林子中的一张石桌上坐着四个人，四个人两男两女正聊得开心。长公主赵灵儿，周安还有那个世子和一个面容姣好的绿衣女子。

萧离本打算装作没有看见路过他们。不过被正对着小路的赵灵儿发现，赵灵儿只是看着自己没有打招呼。

对面的周安和那个世子看赵灵儿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身后，所以回头看到了萧离。

周安起身远远抱拳。“周安见过萧将军。”那个世子也起身向萧离抱了抱拳。

萧离见对方都打招呼了，就不能装作没听见，像是刚发现几个人一样抱拳。“周公子，世子，长公主好巧。”

“萧将军若是不忙有时间，何不过来一叙？”世子向萧离发出邀请。

萧离忙道：“只怕打扰了四位的雅兴。”

“想请你都请不到，又何来得打扰一说？”世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萧离心里暗道：“最讨厌你们这些勾心斗角的应酬了。”萧离已经向于干打听过这个世子的底细，他是赵国唯一的王爷四王爷的子嗣，因为是庶出所以只有世子的名号。而他父亲原本是赵国老国君指定的接班人，后来老五由于有葛老这个护国武皇的支持，而得到了王位。这个老五为了这个王位杀了自己很多兄弟，唯独留下了腿有残疾的四哥，也是原本应该接替王位的老四。

根据于干所说，这位被指定的接班人四王爷在赵国名声很旺，更有不少人还在拥护他，而周安的父亲周野就是拥护者之一。

长公主赵灵儿和现在的赵王是同母所生，自然是支持自己的亲哥哥当这个赵王。

这个世子赵星云自然是希望自己的父亲当赵王，虽然他是庶出。按照辈分他这个世子应该称呼长公主赵灵儿为姑姑，不过对于王权来说，又有多少亲情可言。这让萧离很容易就想起了庄子胠箧中的一句话。“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

萧离走过来先是向长公主赵灵儿抱拳施礼。“萧离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赵灵儿淡淡地微笑说道：“萧将军好生健忘，当初建这刍狗林的初衷是众生平等。如今就连萧将军自己却也不能免俗吗？”

在大家进入这个刍狗林之前，早就有导游小姐和大家讲起这个刍狗林名字的来由，所以周安，赵星云和那个绿衣女子，等三人也是知晓赵灵儿话中之意。

萧离报以一笑。然后向赵灵儿身边坐着的绿衣女子问道：“这位是…”

长公主赵灵儿介绍道：“这位是礼部侍郎何大人府中小姐和明珠何小姐。”

何明珠和萧离相互见礼。接着众人寒暄片刻纷纷落座。

赵星云对萧离赞叹道：“萧将军真乃是不世之才。据说这里本来是一个莽荒流放之地，想不到不足两年里竟然会被萧将军建成如此美轮美奂。就连我大赵都城邯郸也是不及此地。萧将军把这里更名为世外桃源，真乃是名副其实，没有半分夸大。”

“世子谬赞了，一切都是源于萧离曾经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梦里看到许许多多匪夷所思的东西。醒来后就照着梦中的一些零星碎片，依葫芦画瓢建了这些东西。其实说起来也就是一时孩子气而已，不足称赞。”

那位何明珠小姐似乎对萧离的梦很感兴趣“。萧将军是说，这里的所有都是将军梦中所见？”

“难道还有其他可能，我想各位都知道我萧离是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根本没有出去过。除了梦里所见，再加上一些胡思乱想，还能有什么。”

众人都不疑有假，毕竟大家在来之前都知道萧离的底细，知道他只是这里一个罪人之子。

那个何明珠点头说道：“若说人这梦也是奇怪得很，很多不可能的事或千奇百怪，或动人心魄。总是在梦里频频见到，不过很多人醒来时马上就不记住。想来萧将军定然是一位有心人，只有有心人才会记住梦里发生的事，并把梦里的事一一实现。”

何明珠说着话一边有意无意地看向对面的赵星云，赵星云则是把目光看向别处。

萧离把这一切都收在眼里，并且听到赵星云的心率有些不齐，禁不住心中一动。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释放神识探查何明珠的手臂，紧接着就发现何明珠手臂上的守宫砂已散。萧离顿时心中了然。不过萧离马上就在心中暗骂自己是个王八蛋，自己都做了什么？竟然动用神识来干这种事。

赵灵儿在一旁接道：“这也没有什么。许多年前我就梦到曾与一个少年纵马狂奔，后来又在溪水边嬉戏。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未曾见到过那个少年来寻我。”

萧离心中又是一动，“赵灵儿说的场景怎么会如此熟悉？刚要动用神识探查，但是一想自己不可以再干这种事儿，偷窥别人心里所想真的是太无耻了，我萧离怎么可能是一个无耻的人。”不过又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想知道的好奇心，悄悄用神识笼罩长公主赵灵儿的大脑。

赵灵儿正在心里骂自己。“萧离你这个小混蛋，自从那年见你，你就占我的便宜，两月前也是如此。这次我重回谷中这几日，你却从来都不主动来找我。”

萧离大汗。紧接着又用神识探查长公主赵灵儿的手臂，果然看到一枚如红豆大小的守宫砂，安静地出落在长公主赵灵儿的手臂上。

周安问萧离。“萧将军我们大家都知道你文从鲁先生，前日夜宴初识萧将军，见萧将军身手应该是高阶武将，不知萧将军武道师从何人？”

萧离摇头面露惭愧之色。“萧离从小就是一个野孩子，总爱出入军营看军士们操练，觉得好玩就有模有样地学着。后来陈太和吕明两位将军出于好玩，就胡乱教我与铁开山那个大块头一些粗鄙的把式和修炼法门。”

赵星云和周安心中了然，若是无人教导，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无师自通走上武道一途。同时也明白这个萧离当初为什么向朝廷要这个将军一职，原来他是从小受到陈太和吕明的影响。

赵星云突然也问萧离。“农田里的那些器具和提水的那个什么水车，难道也是萧将军梦中所见吗？”

萧离摇头回答。“只能说算是吧，因为萧离在梦中见到的各种农具，要比现在大家所看到的高明得多。比如那提水车，萧离梦里所见的提水车不用人力踩踏就能自己提水。还有那个播种器具，梦里所见要比我做出来的这个大得多，并且也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操作，只需要一个人在前面掌握方向，那个器具就能自己完成播种的过程。还有一个能把自动收割和脱粒结合成一体的器具，但是醒来后说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只有依照零星的碎片做成一个脱粒器具。”

赵星云赞叹道：“萧将军真是神人也，竟然依照梦中所见就做出如此神奇的器具。”

长公主赵灵儿在一旁也说道：“萧将军或许还不知道，若是把这些器具都用在我赵国，不出十年时间，赵国将是大明帝国治下十七国中最强大的国家。”

萧离微笑着看着长公主赵灵儿，不说话。心里却在说。“你别叭叭地和我说这些没有用的，这个和我有毛关系啊？别和我整没有用的。”

长公主赵灵儿话锋一转。“当然了，所有这些都需要得到萧将军的允许，若不然断然不可。”

萧离向长公主赵灵儿微笑着伸出三根手指头。

其他几人不明白赵灵儿话里所说没有萧将军允许，断然不可的意思。当然，接着更不明白萧离伸出三根手指头的意思是什么，包括长公主赵灵儿。

萧离：“不算你前日所消费的腰牌数量。牛马羊，各三千，不二价。到时候这里所有器具和建筑方法以及详细图纸，一并打包让你带走。”

赵灵儿叹了口气说道：“萧离，或许你不知道你说的这些牲畜，如此多的数量在外面价值几何。尤其是马匹，更是军队急需之物……”

萧离拦道：“我只是知道我要的这些东西，不能让赵国在十年之内，成为大明帝国治下十七国中第一强国。但是刚刚你也说了，我拿出来的东西确能。”

“成交。”长公主赵灵儿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只要萧离不同意谁都无法把这里的东西带走，也只有干脆地答应下来。

萧离高兴地说道：“和长公主办事就是痛快。鲁先生年轻曾看过一本叫做《诗经》的奇书。说上有这样两句话。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既然长公主如此爽快，那么你们这两日所看到侍女所穿的旗袍，还有大家都非常爱喝的美酒醉红颜和梦青萝的酿制方法，以及大家也都非常爱吃的豆腐制作方法，我一并赠送给长公主就是了。”

长公主赵灵儿虽然不知道，萧离所说的《诗经》里那两句话大概的意思，但是也能知道这是萧离在向自己示好。“那就多谢萧将军的馈赠了。”

萧离站起身，向几个人微笑着说道：“萧离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打扰几位了，萧离告辞。”萧离抱拳，周安和赵星云也抱拳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