煅天道 第48章 燕千机的秘密

长公主赵灵儿看到第一次相见，那晚写的四张机绣的绢帕上出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虽然知道当初萧离也不是给自己写的，但是如今这样公开拿出来，不独属于自己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看着薇儿自己走来，赵灵儿收起凌乱的思绪微笑着迎上去。

薇儿来到长公主赵灵儿面前，直接拉着赵灵儿的手。“跟我来。”赵灵儿不明所以被薇儿拉着上了二楼。

到了二楼在一个很大的单间里，房间里的长条案子上摆放着各种丝绸锦缎，墙上还挂着各种料子和图案的旗袍。有织染局的人早就等候。薇儿笑着对赵灵儿说道：“长公主身材这么好，若是穿上旗袍一定迷倒万千男儿。”所以薇儿叫来织染局的人给长公主量身，现场制作，一会儿就能穿上。

长公主有些不好意思。“我是王室成员穿成这样不好吧？”

“这次诗词大赛之后，旗袍会风靡整个赵国，甚至大明帝国，只要不是隆重的王室仪式，长公主平时是可以穿一身旗袍的。”

织染局的人给赵灵儿量好尺寸，薇儿带着赵灵儿选挂在墙上的旗袍。最后赵灵儿一件几根竹子远处还有一行飞鸟图案的旗袍。织染局的人马上现场制作。

中午午宴长公主赵灵儿一袭旗袍惊艳全场，让那些还在犹豫，是否要消费整块腰牌点数的少女们纷纷下定决心，一会儿一定要做一件。

初试选出来的四十八人分成六张桌子在二楼排开，萧离，燕千机，薇儿，鲁达和铁开山等人一张桌子。

萧离看着燕千机。“明日让这些公子小姐们去体验一下漂流，这些人可是金贵了一些，为了避免出什么意外，届时还要请燕兄出面负责照看一下。”

燕千机自顾喝着茶，不搭理萧离。

萧离话音一转。“当然了，等打发了这些公子小姐之后，我会再亲手做一大桌大家绝对没有吃过的私房菜，届时与燕兄不醉不归。”

燕千机叹了口气接道：“最近连日美食，吃的有点腻。”

萧离一愣，“我次奥，啥意思？这是再拒绝吗？我也可以弄一些清淡的私房小菜，保管燕兄满意。”

“我辈修武道之人不应该太在意口腹之欲。”燕千机淡淡地说道。

萧离明白了，这是不想帮忙了，简单说就是不和你玩了，你爱找谁就找谁去。

“燕兄，你这么玩就没有意思了，好歹咱们兄弟一场。”

燕千机笑了。“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看你，这有意思吗？你这人啊，成交！”萧离怕燕千机改口，所以就突然答应下来。他实在是不想在漂流过程中，那位公子小姐不慎落水出任何意外。

挨着长公主坐着的那个叫莫愁的女孩，看着不远处萧离等人，悄悄地和长公主赵灵儿说道：“我要和萧将军他们坐在一起。”

长公主赵灵儿：“莫愁不许胡闹，我们都是参赛者，没有主人家的邀请怎么可以去与主人同坐。”

同桌的几个女子纷纷捂嘴笑莫愁太花痴。

莫愁轻声自语道：“可怜未老头先白，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写得这么美，不行我要去和他同坐。”

长公主赵灵儿一把没拦住，莫愁起身走向萧离他们那张桌子。包括长公主赵灵儿在内几个女子集体无语。

莫愁来到萧离他们这张桌子前，先是向鲁达深深鞠躬一礼。“学生莫愁给先生问安。”

不单鲁达懵了，我打哪里来的这么个女学生，其他人也是懵。

鲁达反应过来，正正身子说道：“无须多礼。”

莫愁接着又分别向燕千机和薇儿问好。“武皇大人好，夫人好。”

燕千机自己喝着茶抬眼看都没看。

薇儿点头回应：“莫愁好。”

莫愁先是看了看几人然后问鲁达：“先生，学生可以坐在这里吗？”

“啊？哦！可以，可以。”鲁达点头允许。

莫愁挨着萧离坐下，手在桌子底下扭了半天衣角，不知怎么开口。最后下定决心方微笑着对身边的萧离道：“萧离师兄，我叫莫愁，以后就是你的学妹了。”

萧离还在想燕千机到底想问自己什么问题，宁愿放弃自己亲自下厨的机会。忽然听这个莫愁和自己打招呼。

“哦！啊？学妹？”萧离看向鲁达。心里问鲁达“你啥时候给我整回来一个学妹？这么大的事提前说一声啊！”

鲁达也是尴尬地笑了笑，心里说：“别看我，这事几乎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萧离在鲁达的脸上没有找到答案，转头对身边这个站笑起来一对小酒窝的莫愁姑娘，礼貌性地回应笑了笑。

而长公主赵灵儿她们这张桌子上的几个女子，还有其他几张桌子的人，看到莫愁竟然坐在萧离那张桌子上，无不惊讶。赵灵儿桌上几个女子中有人生气地骂道：“花痴。更有人捂嘴笑。”

赵灵儿也心中不由得感叹，年轻真好，不是生在王室之家真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管他别人怎么说。不会有那么多的不得已。

薇儿目光越过所有人，看向长公主赵灵儿。把赵灵儿的表情尽收眼底。

赵灵儿忽然发觉有人在看自己，一转目光见是萧离的母亲薇儿，忙报以微笑。

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薇儿懂长公主赵灵儿，懂她心里那份酸涩和无力感，而自己又何尝不是。

燕千机用餐帕擦了擦嘴手扶桌子站起来，向大家点了点头，然后负手走下二楼。

所过之处几乎所有人都站起来抱拳施礼。这就是强者，强者无论到哪里都会受到尊重，整个赵国才只有葛老这么一个护国武皇，而世外桃源竟然也有一个武皇。

萧离匆匆忙忙喝了一口汤，也站起来对鲁达和薇儿说道：“薇儿娘，先生我有点事，先走一步，你们慢用。”说完又向铁开山和莫愁点了点头。

萧离喊住燕千机。“等等我燕兄，明天的事还要具体说明一下。”

燕千机在林中负手而立，等着萧离的到来。

明天漂流……

燕千机反问道：“你信不过我？”

“燕兄误会了，真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想告诉燕兄，明天漂流时，这些公子小姐若无性命之危燕兄旁观即可。”

燕千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个句。“好！”然后反问萧离：“还有其他事吗？”

萧离手摸着下巴看着燕千机。“我很好奇，燕兄到底想问我一个什么样的问题。”

燕千机看着萧离沉吟一刻说道：“有些问题可能问出口很不合适，但是不问出口还有些耿耿于怀。”

萧离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试着问问看，我听听有多不合适。”

燕千机负手在林中来回踱了几步，然后抬头透过树梢，看着天上那只全身羽毛像着了火一样的飞鸟，忍不住赞叹道：“它真美，美的让人心动，古往今来不知有多少强者想得到它，可惜都无疾而终。据说它被困在这里已经有万载了，从来没有人见过它的真身在何处。听古老传说讲，它翱翔的时候会烧红了整片天空。”

萧离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那只火鸟，反问燕千机。“它到底是何种生物？”

燕千机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上古四大神兽中的朱雀。”

“什么？它就是朱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中的朱雀？”萧离用手指了指天上飞翔状态的火鸟。

“据说它们历来都只有一只头，只有上一头身殒，下一头才会出现，从来不会有两只朱雀同时现身世间。若是能让它认主，那么整个神阙大陆都要臣服。除非有人能够找到另外三头神兽，方可与之匹敌。”燕千机感慨道。

燕千机说的这些话，在很多地方都与那个透明女人一般无二，并且比对方透露的还要多。萧离又抬起头看着天上那只飞翔状态的火鸟，禁不住说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朱雀啊！”

沉吟一刻燕千机看着萧离，像是漫不经心地问萧离。“你得到了它的传承？”

“啊！啊？你说我得到什么？得到它的传承？啥玩意儿是传承？”萧离的脑回路没反应过来。

“你太弱了，不可能让它认主，最多是看你有潜质而把传承给了你，或者是一部分。”燕千机像是自语说道。

萧离笑了。“哎呀，这就是你想要问我的问题？”

燕千机看着萧离微笑不语。

萧离摇了摇头，指着天上飞翔的朱雀。“我在这个谷里没有遇到过任何特殊的生物，就连朱雀这个名字都是你刚才告诉我，我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你说的传承到底是什么东西。现在我问我的问题，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没有。”

燕千机看着萧离，看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说道：“人人都有秘密，其实我今天不应该问的，但是实在是好奇。”

“有时候好奇心也不是好事，就拿你来说，本来可以让我再给你做一顿绝对美味。但是现在，对不起，没了。”萧离讥讽燕千机。

萧离又说道：“我听陈太和吕明说，当一个人的武道修为到了一定境界，会凝练出一种叫做神识东西，能够看到人心里想什么。而这个境界也就是你现在的武皇境界。来吧，看看我心里在想着什么，我有没有骗你。”

燕千机笑了笑。“我已经看过了，你没有骗我。”

萧离：“次奥！”

燕千机饶有深意地看着萧离说道：“人与人交往，有些人防他一次就够了，而有些人却需要防一辈子。你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谷，所以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险恶，你很聪明，但还是太天真，太容易相信人了。”

萧离突然想起自己当年在地球上听过的一句话，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是相互了解和探知对方底线的过程。

“相信也是分人的。”萧离回答燕千机。

“我是在一个三流武道门派长大的，在那里我见到了太多的伪善。师兄弟们为了资源和利益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甚至暗中加害也是屡见不鲜。”

“看来你那个三流门派教会了你不少东西啊。”萧离说道。

“所以说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是活得最舒心也是最自在的。虽然有时候你会利用我做一些，以我看来都是很可笑的事情。”

萧离有点尴尬。“你看你说的，我不是怕你在这谷里待着太没有意思吗？”

“其实我来赵国是为了看看葛老，葛老寿元无多了。当年我尚在襁褓中险些被人所害，是葛老救了我，并把我带到了我现在的门派。葛老无儿无女，我本来打算陪他几年。不过刚巧你杀了这里的主事人，还要挟赵国朝廷。葛老是从小看着长公主赵灵儿长大的，一直把她当女儿。所以当知道赵王派长公主赵灵儿来和你谈，葛老不放心就让跟来。后来你成了这里的主事人，朝廷怕你在这里胡作非为，交不上灵米。而葛老也一直对这个传承念念不忘，这才让我来这里做这个监军。我自己也一样好奇，想知道这头朱雀的传承到底是什么，所以就答应下来。”

萧离淡淡地说道：“看来你也有私心啊！”

燕千机没有否认。“人又怎么会没有私心？只不过是看我们如何掌控这种私心而已。”

萧离反问。“那你能控制住你自己的私心吗？”

“很难。”燕千机也很坦诚。

萧离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因为我给你的那门龟息功，才会怀疑我得到了那个朱雀的传承吧？”

燕千机摇头。“不完全是。”

萧离一愣。“还有什么能让你联想到我得到了这头朱雀的传承？”

燕千机沉吟一刻答道：“传承说直白点就是记忆，你在这里做的一切，是这个世界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像朱雀这样的古老神兽，它们经历过太多的人类的变迁，一定见过神阙大陆没有过的事物，当然还有你那个不借用或调动天地灵气，就能转瞬即逝的身法。龟息功和你使用的身法最少也是玄级上品或绝品，而我修行的武道门派中，最高的功法也不过是玄级上品，并且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权限修炼。”

萧离用手指点了一下燕千机笑道：“你刚说过人人都有秘密，并且很不巧，你刚刚浪费了一个很好的提问机会。看来下次你如果还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那么你需要调整一下所问问题的方向了。还有一点不得不说，你真是一个很麻烦的人。”

燕千机看了看萧离，笑了笑。“下次你再求我，我还提问题。”

萧离打了一个哈哈。“你放心吧！下次我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求你的。”

萧离的话把燕千机都逗笑了，燕千机忽然问萧离。“对了，你刚才是不是说我是一个很麻烦的人？”

萧离反问：“难道你不是吗？”

燕千机微笑着向萧离摇摇头。“对于你来说，我今天还真不是那个最麻烦的人，因为她正在来找你的路上。”燕千机说完负手离去，消失在刍狗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