煅天道 第33章 报以琼瑶

萧离闭眼倚靠在一辆装饰非常豪华的马车座位上，车上放着两个食盒，两坛酒。这辆马车是萧离根据灵异谷现实情况而设计的，因为现在灵异谷的道路是宽阔平整十米宽的道路，所以马车的设计是仿照地球上的游览车，上边有顶四周通透，八排座位，座位前后相对，中间有案几，并且还可以折叠。萧离已经在为下一步做准备。

燕千机负手立于湖心亭子里，看着栏杆外荷花次第盛开，有两只蜻蜓正围绕着一朵荷花上下嬉戏。一只绿色的青蛙蹲坐在荷叶上，突然伸出舌头把一只蜻蜓卷入口中，另一只蜻蜓慌忙飞走。有几只水鸟飞来，青蛙跳进湖中，湖面荡起阵阵涟漪。

燕千机知道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都要归功于萧离，是萧离把这里建设成这样，并且命于干在外面捕捉了不少昆虫和鸟类，放到这灵异谷，让这个灵异谷变得如此美丽。如今的灵异谷早已经不是，千万年来一直不变种植灵田的罪人集中营，现在更像一处风景极佳的旅游胜地。

萧离拍了拍燕千机的肩膀，然后回到石桌前打开食盒，一一取出里边的美食，打开一坛酒，向走过来的燕千机招手。

燕千机坐在萧离对面，却并不动筷子，也不端酒碗。而是问萧离。“萧将军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你看你，怎么老在意那些没有用的形式主义呢？你认为我是说一些歉意的话来得实在，还是亲自下厨用了将近一个时辰给你做这几道菜来得更实在？”

燕千机一愣。虽然不明白形式主义是什么意思，但是萧离话里大概的意思还是能懂的，萧离这人做事怎么就和别人不一样呢？

“来喝酒，尝尝今天刚酿的高粱酒。”

燕千机心里也是一叹，也只有端起酒碗，若不然倒是显得自己量窄了。

“这酒是咱们谷中自酿的？”燕千机浅浅尝了一口。

“当然是了。不过由于设备太落后效率和出酒率都不高，还好，只要限量也刚好够谷里人享用。”萧离也尝了一口，大爷滴平时在地球上滴酒不沾的他，喝着是有点辣。几年前就曾喝过外面进来的酒，由于度数不算高喝着还可以，现在谷中酿的酒是按照自己的方法酿制，所以度数比外面的高出太多，所以喝着辣。

萧离夹起一条自己做的罐头小鱼，咬了一口，味道真心不错，绝对是地球上的味道。招呼燕千机。“来尝尝，这道菜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绝对是你以前没有吃过的美味。”

燕千机夹起一条色泽金黄全身汤汁的小鱼，咬了一口。肉质松软鱼骨酥软，吃了第一口还想吃第二口。燕千机点头问道：“这道菜叫什么，以前真的没有吃过。”

“哦，这道菜可以用陶瓮储存起来，所以就叫做瓮中有鱼。”萧离总不能说叫做鱼肉罐头，所以就临时起了一个名字，有鱼与有余还正好谐音。

萧离用筷子从码放如金字塔一样整齐的盘子里，夹起一块色泽金黄的小方块状菜。放到燕千机的碗里。“来，尝尝这个金奁藏珍。”

燕千机夹起来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外皮酥软，里面嫩滑爽口，而最里边竟然还有肉馅。燕千机看着筷子上咬剩下来，只见金黄的外皮里边是洁白内层，而里边则包裹着经过细切的肉团。“这外层应该是你弄出来的豆腐，里边包裹着肉馅。你这到底是怎么琢磨出来的？”

“道歉呢要有诚意，更要用心，所以就有了这金奁藏珍。”萧离端起酒碗向燕千机示意，然后自己喝了一口。他是不能告诉燕千机这道菜在地球上叫做箱子豆腐。

燕千机也端起碗陪萧离饮了一口。“很多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这个神阙大陆上的人，并且还是一个生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灵谷一直没有出去的人。”

“如果我说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你会信吗？”萧离反问。

燕千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因为他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对于别人的秘密不要过多地打听，就像自己也有秘密一样。

“你就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吗？”燕千机问萧离。

“想过啊，并且一直都想离开这里。”萧离一边吃着菜一边回答。

燕千机不解地追问道：“那为什么长公主打算带你离开，你却拒绝了？”

萧离摇摇头。“时机不对，如果那个时候我离开这里，那么你能看到这灵异谷今天的模样么？”

燕千机摇头答道：“这个灵异谷只有你萧离能改造成今天这个模样，神阙大陆无人能做到你这一步。”

萧离叹了一口气。“如果我那会儿离开了，赵王不过是让我做一个礼部摆弄词曲的小吏，再好一些也就是去翰林撰写一些陈词滥调。”

燕千机接道：“虽然我不懂诗文，但是你的诗文的确是很好，让人听了就难以忘却。”

萧离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又能如何？诗文不过是雕虫小技偶尔玩玩可以，当不得大用。”

“看来你萧离抱负不小啊，不过这个灵异谷太小了，你的抱负在这里施展不开。离开这里吧！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大明帝国，那里的天地更宽广。”

萧离看着燕千机说道：“无论何事，每次你都以大明为例，看来你不属于赵国，你应该是来自大明帝国吧？”

燕千机回忆起在这灵异谷中的种种，的确自己在言谈上总是以大明帝国为例，这才被萧离洞悉自己的来历。

“那你以后如何打算？继续留在这里吗？”燕千机问萧离。

“当然是继续留在这里，发展一下旅游业，让这里变成能让无数高官显贵疯狂的地方，我还打算把这灵异谷的名字换成世外桃源。”萧离脱口而答。

燕千机不理解什么是旅游业，不过自己就在这里，迟早会知道萧离又会带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临行前萧离拿出一张玉简放到燕千机面前。

“这是什么？”燕千机看着萧离放在石桌上的玉简。

萧离笑了笑。“这是我总利用你，道歉的诚意，也是你一直好奇不解的东西。”

萧离拍了拍燕千机的肩膀，沿着弯弯曲曲的小桥离开湖中亭子，走到岸上坐在马车上，马车夫驾驶马车离去。

燕千机好奇地拿起玉简，神识进入玉简之中，顿时大吃一惊……

喝的有点晕乎的萧离突然听到脑海中那个女人骂道：“你个败家子，你知不知道这龟息**如果扔到这神阙大陆上，无数武圣都得为之疯狂，而你就这么送人了。”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咱可是一个讲究人，利用了人家总不能白利用。你懂个毛线啊！”萧离晕乎乎地说道。

那个女人的声音又在脑中响起。“那可是神级功法，你这歉道的有点大。”

“我醉欲眠，卿且去，赶紧给老子滚——蛋……”萧离晕乎乎地沉睡过去。

赵王宫

赵锐脸色铁青地看着跪在大殿里哭诉的刘席，和刘席怀里抱着的自己爱妃的人头。户部郎中李大人吓得跪在那里额头贴着地，身子抖得如筛糠。

赵锐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此时他正在看着户部郎中带回来鲁达写的事情详细经过。

赵锐看完事情的经过，向户部郎中问道：“孤王只是让你去收缴一下灵米，你就让孤王的爱妃没了脑袋？”

户部郎中李大人吓得连忙乞求赵锐饶命。

“来人啊！拉出去砍了吧。”赵锐说道。

殿外走进来两个卫士托着哭天喊地的户部郎中李大人走出大殿。

下边群臣连大气都不敢出，因为这件事实在是闹得太大了，大王的爱妃在宫中没了人头，这件事无论如何落幕，都要有人负责。

赵锐又把鲁达写的事情经过看了一遍，然后起身步入内堂。群臣都大眼瞪小眼，不敢离开，因为赵锐没有说退朝就离开了。

赵锐来到王宫深处一座楼阁前停下脚步。躬身道：“赵锐求见葛老。”

“进来吧！”楼阁中有个苍老的声音传出。

赵锐进入楼阁。阁中一案几一蒲团，别无他物。

案几上香炉里焚着檀香，淡淡的香气弥漫。

蒲团上坐着一个白衣老者。这白衣老者就是赵国的护国武皇葛老。在大明帝国治下每一个小国，帝国都会派下来一个九阶武皇作为护国国师。而这位白衣老人就是大明帝国派下来的护国国师，葛老守护赵国已经有百年了。武皇寿元二百，而他的半生都在赵国度过。

赵锐跪坐在案几前，双手递过去鲁达所写的事情始末。

葛老接过来打开看了一遍，放在案几上，然后问赵锐。“你打算怎么做？”

赵锐恭敬地答道：“一切听从葛老安排。”

葛老站起身负手在阁中来回走动，半晌方说道：“我寿元将尽，不出十年就可能身殒道消，想来老朽在这赵国近百载，到你这里老朽已经经历了五代赵王。”

赵锐忙说道：“葛老为我赵国尽心尽力，可谓是劳苦功高，小王感激涕零。”

“燕千机并非接替老朽之人，接替老朽之人帝国尚未派遣。”

“哦！”赵锐一直以为燕千机是帝国派来接替葛老的护国武皇，所以一直敬重有加。

“燕千机初来此地，正逢灵异谷谷内变动，老朽就让他以保护灵丫头的名义进谷，后来我又提议让他做监军，实则是为了探查谷中流传了千万载的传说，传说这灵异谷中沉睡着一头鸟形神兽，得此神兽者可纵横神阙大陆。当年老朽也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才选择来这偏荒之地做这个护国国师。虽然老朽曾无数次进入谷中，每每见到那头神兽从东边起飞，落向西方心情都激动不已。但是也只能看到其身影，不得寻它之门户。转眼百年已过，毫无所得。此时正好千机来看望我这个糟老头子，我就让他替我去做最后一次探寻，真希望有生之年，能看一眼那头神兽的真身，也不枉我这半生的苦寻。”

赵锐也听到过这个传说，但是自己却一直没有进入灵异谷看看，看来有些传说也未必无因，“能让葛老耗尽半生苦寻，有机会一定要亲自去谷中一探究竟。”

葛老忽然问道：“你赵氏一族从取代上一个王室，至今四百余载了吧？”

赵锐答道：“至今刚好四百二十年。原本赵氏一族只是一个贵族，后来经过数百年的积累打下基础，慢慢变成公卿，最后取而代之。”

葛老看着跪坐在那里的赵锐，淡淡地说道：“刘妃一族全杀了吧！”

“是，谨遵之命。”赵锐心中虽然有些不愿，但是也只有点头应承。

葛老提醒道：“老朽说的一族包括她给你生的小王子。”

“啊？葛老……”本来赵锐听到葛老说，杀刘妃就有些不愿意，而今竟然说连自己的王子也要杀了，赵锐如何能够接受。

“你生在王室，应该懂得江山基业容不得心慈手软，一时手软贻祸无穷，哪怕是亲情。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个是人间不变的道理。”

“当初争夺王位之时，你心慈手软留下了身为公子的老四，如今可曾有悔？”葛老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

赵锐哀求道：“葛老，可是，那是我的亲儿子啊！我真下不去手啊！”

“是杀是留你自己决定吧！至于你怎么做老朽不会干预。老朽只想提醒你，你虽然隐藏了身为武皇的修为，但是有些人你还是保不住。”葛老淡淡地说道。

赵锐心中大惊，额头见汗。因为大明帝国律令明确规定，武皇修为者不可继承王位，若是后期修到武皇之境界，当退位听候帝国差遣。

“至于刘氏一族一定要剪除，并且要广罗罪名昭告全国。去吧，老朽累了。”葛老叹了口气坐回蒲团，然后闭目养神。

赵锐叩谢之后退出楼阁。

待赵锐离开之后，葛老睁开眼睛，自语道：“老朽这么做都是为了保你赵氏一族啊。”

赵锐回到朝堂，满朝文武都在。

赵锐命人把刘席押入大牢，派人去刘氏一族抄家。大臣们纷纷揭发刘席罪状，赵锐下令三日后当街斩杀刘氏一族所有成员。

赵锐来到后宫亲手捏碎刘妃所生王子的喉咙，让人把尸体投入井中。傍晚时分当尸体被人发现从井中捞起后，赵锐又借口看护王子不力，把所有知情人全部杀死。

赵锐坐在书房里，看着跳动的烛火，举杯饮了一口酒，酒很苦。赵锐心里一直在问：“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