煅天道 第78章 帝国的余晖

萧离轮起来那个能量体少年，在虚空上一顿狂砸，最后用力给扔出去。

那个能量体少年刚要稳住身形，萧离又如同鬼魅一样冲过来，一只手按住对方的脖子在虚空上按着滑行一段距离，最后又给扔出去。

那个能量体又一次在空中刚要稳住身形，不知何时萧离又到了，来了一顿八神必杀，接着就是一顿拉尔夫机关炮，抓过来一个过肩摔，再一次一顿乱砸，最后被扔了出去。

萧离别提多爽了，扭了扭脖子，突然弓背蓄力，然后如箭一样撞向身体已经非常暗淡的那个能量体少年，这个速度绝对是超音速。

那个能量体少年终于把剑拔出来了。不过此时超过音速的萧离已经到了，肩头撞在能量体少年的胸口。

“砰”的一声，原本就极其暗淡的能量体少年被撞爆开。化成漫天光点，最后都没入萧离的身体里。天道的劫难是无情的，可是馈赠也是非常丰厚。随着那个能量体少年被撞爆，那些光点没入萧离体内，萧离感觉自己突然之间肉身又上升了一个档次。还有一些零星的剑法进入萧离的识海。

早就一身褴褛的萧离伸了一个懒腰，心情别提多爽了。

遗迹古城城墙的透明女人也是没有想到，自己二爹的能量体在萧离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就被打爆了。禁不住微笑着自语道：“小家伙，越来越优秀了。”只是不知道，若是她知道萧离刚才心里想着被揍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时，还会不会这么高兴。

耶律鸣鹤眯着眼睛看着萧离，难道是自己老眼昏花了吗？这个小子的身法怎么似曾相识。

耶律长风等人惊讶万分地看着虚空中伸着懒腰的萧离。有人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功法？还是天道原本就这么弱吗？”本来他们还以为会有一场精彩的大战，或者看萧离被天道斩了或者暴揍，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耶律鸣鹤回头冷冷地对那个说话的七阶武帝说道：“若是你认为自己也行，不如趁劫云还没有散，去劫云下面站一会儿，让天道也给你安排一个有史以来最强七阶武帝，看看到最后谁能打爆谁。”

那个说话的七阶武帝马上住嘴，不敢再说话了。

耶律鸣鹤淡淡地说道：“就在刚刚，我们见证了神阙大陆上有史以来，最强初阶武皇诞生。”

所有人震惊。

陈宇微尘心中五味杂陈地看着大凉城上空的萧离，这到底需要有多强，能把天道雷劫打爆。因为自己本身就是一个不屈服的武皇强者，扪心自问，自己面对同阶天道雷劫还有没有胜算？

天道虽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慢慢散去满天劫云。

罗荣等人看到劫云散去，自语道：“就这么赢了？”

罗紫衣满脸笑意地反问道：“怎么？还没有看过瘾？”

罗荣闻言也是一笑。

雪燕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声说道：“全面进攻！”

所有人闻言如梦初醒，咱们这可是在打仗，不是来看渡劫的。当所有人准备冲向大凉城时，突然一个老者挡在大家面前。

额！武神？

耶律鸣鹤长叹了一口气，反问所有人。“你们认为还需要再打吗？整个大凉城武皇之上的修者还剩多少？算上不得参与争斗的武神，也就是眼前这些了。”

所有人看向虚空上站在一起的那些大凉城修者，只有几十人，并且还有好几个是武神。如果再打下去，那就是屠杀。

耶律鸣鹤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凉城。“所有军士武者放下武器，不得反抗，让大明军队接管大凉城。”耶律鸣鹤看着被洪水和投石机祸害得不成样子的大凉城，这是耶律鸣鹤唯一能做的，这样最少还能救下很多人。

耶律老祖的命令一出，所有修者军士都放下抵抗，满城更是哀嚎一片，一个帝国就此落幕。

萧离凭一己之力，几乎灭杀大凉城所有武皇以上修者，让大凉城面对虎贲军再无半点反抗之力。就算过了几百年之后，每每提及萧离之名仍是让大辽遗民闻之色变，更可止婴儿夜啼。

萧离命令虎贲军进城，除了接手城防工作的一些士兵之外，所有人对大凉城展开全面救援工作。更是规定所有人不可劫掠百姓，违令者，斩！

大辽皇帝耶律德风在皇宫外跪迎萧离。可是干等也没有等到萧离，来的是林猫、蔡志忠等带人接手皇宫防御。

萧离征用耶律长风的府邸，当作临时帅府。还安排那些劫后余生的大辽武皇与武帝，协助维护大凉城的治安工作。并且让耶律长风带人组建巡察队，与左游冷锋等一起负责稽查虎贲军违反军纪以及处罚事宜。

耶律长风也没有想到萧离竟然会如此安排，本来自己已经是武神。不适合参与帝国之间的事，可是一听到萧离的提议马上就答应了。毕竟这样，就能更好地保护城中百姓的安全。自己没有守住大凉城，这样也算是给大凉城里的百姓一个交代。

第一波进城的是燕赵联军，故人相见必然是异常的开心。

赵长洲拍着萧离的肩膀，高兴地说道：“没给我们大赵丢脸，好样的。”

张几道看着萧离。“我就知道你小子命大死不了。”

陈太见到萧离先是竖起来一个大拇指，然后嬉皮笑脸地小声说：“老大，有什么好事可别忘了老弟兄。”

紧接着赵长洲告诉萧离一件事，那就是章献重伤，可能撑不过去了。

萧离知道这件事之后，马上带着张昌和李厚来看章献。

章献躺在床上，听赵长洲介绍完萧离之后，挣扎着想起来。但是终是由于体力不支没有坐起来。

经过张昌和李厚两个人的认真检查，最后两个人都是摇头退出去。

章献一生征战，身上的病根太多，身体早就透支，此次重伤勾起老病根，大限已至神人难救。

萧离这次第一次与章献见面，以前只是听其名未见其人。萧离心情很是复杂地看着一只独眼，脸上有道刀疤的章献。

章献看着萧离点头道：“萧离元帅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成就，真是我大赵之福。”

“章将军谬赞了。”萧离拱手。

章献长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有些话一直憋在心里不吐不快，不知道萧元帅可愿听章献唠叨几句？”

萧离坐在床沿，握着章献的手。“章将军尽可直言。”

章献咳了两声，然后说道：“我们都是当兵的，当兵的最大的梦想就是保家卫国，不图其他。”

萧离在心里表示认同，一个真正的军人是不需要任何图报，或者奢求。

“当时大赵初定，赵王王位不稳便把自己的妹妹许配给我，为了免除赵王猜忌，我这残废之身却也不得不接受，只是苦了长公主啊！他在我心里只是一个孩子。后来听说流放之地出了一个萧离，更是传出你与公主的流言蜚语。再后来你接连几场战役着实让人刮目相看，我便修书一封，恳求赵王成全你们，可是赵王不允。此事也只有作罢！”

萧离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还有此等事。

“再后来你发生变故，我又得知养子卢桂生这个畜生，趁公主不在，残害到府中避祸的红妆夫人与兰妖之事，老夫一怒之下斩了那个畜生，也算是给你一个交代。”

“啊？”萧离此时才知道红妆和兰妖出事了，以前没有人与自己说过。此时回忆起来燕千机在说起赵国之事的情景，总是感觉哪里不对，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是红妆出了事。

章献看到萧离震惊的表情，马上猜到萧离还不知道红妆被毁容和兰妖受伤的事。“萧元帅也不必太过于担心，红妆夫人性命无虞，只是容貌已经被卢桂生那个畜生给毁了，兰妖已经痊愈。”

萧离此时突然想起当初在世外桃源时，燕千机说过的话。“不要给自己留下任何麻烦和危险。”

“萧元帅，章献知道公主与你府中几位夫人相处得很好。如今章献将死，你以后也可以名正言顺娶了公主。章家世代为赵国从军，到了章献这里没有子嗣留下来，章家的香火传承不能断。所以章献恳求元帅一件事。”

“章将军请直言，只要萧离能够做到，绝不推辞。”

“恳求元帅与公主的第一个子嗣赠予章家，让章家一脉留下香火。若不然章献无颜面去见列祖列宗。”章献用恳求的目光看着萧离。

萧离马上答应道：“章将军放心，萧离答应了。萧离还保证日后章家香火旺盛。”

章献用手用力握着萧离的手。“多谢萧元帅了。章献终于可以去见爷爷和父兄了，还有那些曾经一起征战的兄弟了。”章献缓缓合上双眼，气息断绝。

萧离握着已经离世章献的手，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这就是一个戎马一生，一个军人的最终归宿。

夕阳中的城没有太多的风景，能够看见的都是忙碌的身影，不变的日落看懂欣赏它的人。故事里的主角都会在时光中凋零，慢慢任风、卷走他的名和姓，只剩一坛尘封在岁月里的酒，期待被人唤醒。

“章献是一名真正的军人，没有任何所求，一生都在为国征战。我让人把他的遗体运送回赵国，并奏请大王授以国葬。”赵长洲把酒坛递给萧离。

“赵国欠他的，你父亲也欠他的。希望新任赵王能给予他最后的尊重。”萧离突然想起一句话，马革裹尸是军人最高的荣誉。或许这句话多少有些不尊重。

“我这位大伯可比我父亲称职。他重用能人，就连你提拔出来陈太，霍勇，杨诺夫妇，甚至六猴都得到了重用。还给你这个死了的人封了一个镇国将军，并且盖了公祠，供人祭拜。”

萧离摇头轻笑，“你这位大伯很会用人和收买人心。”说完仰头喝酒。

赵长洲接过萧离递过来的酒坛子，沉吟了一刻。“章献应该告诉你很多，你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吧？”

“说了一些。”

“齐公公已经过世，姑姑主动提出去做新一任库监。现在可以直白点说，你全家上下现在都在世外桃源。此间事情一了，回一趟赵国吧！”

“哦？长公主去了世外桃源做新一任库监？”这个结果萧离倒是没有想到。

“我看姑姑和你的那些女人相处得很和谐，早日回去留下一些子嗣。别像先前传闻那样你已经身殒，现在姑姑她们都把那个晴儿看作是你香火的延续。”

萧离也很想念她们，尤其是那个小晴儿，好在也应该长高不少吧！

“萧离，还有件事，应该让你知道。”

“什么事？”

“是莫愁。”

“她怎么了？是不是在先生那里两天半就挨不住寂寞，又出去发飙了吧？”想起康庆中的这个宝贝女儿，萧离不觉莞尔。

“自从大家以为你离世之后的一个月，邯郸四公子联名发起纪念你这位诗神的活动，使得周边几个国家才子佳人蜂拥而至。活动仪式在摘星楼举行，那日康莫愁一身盛装，嘴里念着你的名字，从摘星楼一跃而下为你殉情。四公子虽然合力，仍是没有救下她。”

“啊？”萧离闻言当场愣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赵长洲。

赵长洲痛饮了一口酒，把酒坛递给萧离。“姑姑和红妆听闻此事，都伤心了很久，尤其是红妆更是自责不已。在临进入世外桃源之前，还亲自去祭拜。”

萧离想不到自己当初之举，却平白害了莫愁的性命。更没有想到这个平时泼辣顽劣的莫愁，性子竟然会如此之烈。萧离接过酒坛，此时满脑子都是以前莫愁的种种，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许久之后方自语道：“是我害了她。”

赵长洲拍了拍萧离的肩膀，“伊人已逝，有些伤感自然是难免。不过一切还要往前看，毕竟我们还活着，而我们活着就是对逝去的人最好的纪念。”赵长洲安慰着萧离。

萧离仰头饮了一口酒，“萧离会去看她。”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说说现在你身边那两个女孩子吧！她们可都是武皇，你是怎么勾搭上的？”赵长洲岔开话题。

“额！你这是什么眼神？”萧离狂汗。

“回忆一下，自从你从流放之地出来，你身边缺过女人吗？别说我说错了。”

“额！你对个毛线，赶紧换话题。”

“哈哈，看来萧离也有短处。”

“章献临走之前求我一件事。”萧离沉默一刻说道。

“何事求你？”

“他说若是我与你姑姑有了子嗣，第一个替他们章家传香火。我答应了。”

“嗯！我想姑姑也会答应。这件事你做得对。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补偿吧！”赵长洲感慨道。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那就看你如何选择了。”

萧离一愣，“这怎么与我有关？”

“怎么会与你无关？”

“说来听听。”

“现在你有三条路可选。”

“哪那三条路？”

赵长洲饮了一口酒说道：“第一条路，你会回赵国去世外桃源，和我姑姑还有你的那些女人生一堆孩子。那样我就留在邯郸，时不时找你喝喝酒。”

萧离还真有这种想法，不过很好奇其他两条路是什么。“那么第二条路呢？”

“帝国皇帝曾言，谁打下来大凉城，大凉城就归谁。若是你选择留下来经营大凉城，那么我一定会来。我倒要看看你来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原来赵长洲一直没有忘记萧离所说的地球。

“还有呢？”

“如果你选择去更远的世界去看看，那我就好好修炼，争取活得长久些。看你在这个神阙大陆还会搅动多大的风云。”

萧离哑然失笑。

“我有种预感，你不会回邯郸。”

“这次你错了，我真的想家了？”

“你真的会把邯郸当成家？”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里毕竟是我出来的地方。”

“应该是邯郸有你放不下的人吧？”

这次萧离没有反驳，邯郸城里真的有自己放不下的人。

夕阳最后不得不吐出最后一抹余韵。大凉城，这个昔日繁华的大辽帝都，如迟暮的美人，只剩下一把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