煅天道 第51章 平定回鹘

邯郸城摘星楼突然宣布，谢绝客官三天。并且大肆布置张灯结彩。

据说摘星楼里要举办了一场婚礼。主持人是鲁翰林，还听说被邀请到场观礼的人之中，竟然还有理王爷。这样的消息一经传出去，无数人打听到底是何人举行婚礼。后来打听到竟然是萧离将军府上有人成婚。

由飞虎军开道，在一片吹吹打打的声音里，大花轿被抬到摘星楼。从轿子里出来的新娘盖着盖头，被搀扶着走入摘星楼。

入夜。

邯郸城里下起了一场大雪。

萧离坐在将军府的一处房脊上，边饮着酒边看着雪。下雪了，记得地球上家乡的雪就很美，飘飘洒洒无声无息，一夜之间就能让河山银装素裹。

萧离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指尖，片刻融化，最后化成一滴水滴。或许很多美丽的东西都不适合碰触，就像这美丽的雪花，这个冬季里的精灵。它只适合观赏，一碰它就会碎，就会化。

“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离收回思绪。“什么？”

燕千机再一次问道：“为什么要把武皇嫁给你的护院？”

萧离笑了。“有个武皇看家难道不好吗？”

燕千机不解地看着萧离。“虽然雪燕失去了一百多年的寿元，但是她还是武皇。一个拥有五十年寿元的武皇还可以为你做很多事，她的作用绝对比给你做护院要有用得多。”

“本来想让她暖床了，但是太老了。又感觉这样闲着有点浪费，所以呢……”

燕千机拦道：“就知道你嘴里没有一个实话，好了，我不问就是了。”

接下来是沉默。

“长公主快疯了，你就在邯郸城里，可是却不能相见。”

“她告诉你的？”

“不用她说，只要看她的想法就行了。”

“你这个毛病就不能改一改，总偷看人家的想法你礼貌吗？”

燕千机一口饮尽壶里的酒。“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扔掉酒壶，踏空而去。

萧离看着这满城的雪，知道自己是离开的时候了。有些时候，有些人或事，就像是那雪花，只能够欣赏，不能去碰，一碰它就会碎。若是忍不住想去碰，那就只有远离它，越远越好。

萧离早就想到了这些，所以现在城外的飞虎军正在连夜行军的路上。而萧离之所以没有跟着一起走，本来是打算去告别。但是燕千机的到来，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

人这一生总会需要几场不辞而别，来证明自己曾经来过。

两个月后。

萧离趴在全是雪的草丛里，看着远方夜色下，一眼望不到边的帐篷。

趴在萧离身边的张平治低声说道：“将军，这也太冒险了，我们再快也快不过他们的骑兵。就算得手之后也很难脱身。”

萧离淡淡地说道：“知道上次去燕国吃肉为什么没有你的份吗？”

张平治一愣。“额……将军，这……”

萧离看着远方的灯火，说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吃肉的主。”

萧离又向杨诺示意。杨诺点了点头带着一队轻装飞虎军悄然离开大部队，摸向远方的帐篷。而在此同时，另几个方向的公孙敖，王志，小白也分别带着一队人轻装摸了上去。萧离带着大部队缓缓跟上。

跟在萧离身边的张平治再一次提醒萧离。“他们那边很可能会有武皇。”

萧离不搭理张平治，缓缓前行。

突然一声示警划破夜空。“敌袭。”紧接着就是一片慌乱和嘈杂，还有惊叫声和惨叫声。更多的则是连发机括弩发射声和回旋镖的呼啸声，再然后就是女人和孩子的哭喊声，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乱成一片。

雪燕不止一次被击退，并且已经受伤，对方是一个三阶武皇，把雪燕压制得死死的。

“砰砰砰”三声机驽狂鸣声中，伴随着回旋镖的呼啸声响起。

那个三阶武皇愤怒地骂道：“找死的蝼蚁。”挥手向身后拍去，他可是见识过敌方这两种见都没有见过的武器威力。只有暂时收回对敌军那个女性武皇的攻势。

三枚弩箭被如数击落，一柄回旋镖也被自己抓在手里。此时好像是一道如同虚幻的影子，从自己面前擦身而过。并且听到一句。“对不起，赶时间。”

这个三阶武皇愣了愣，怎么有人和自己说话。是自己眼花还是听错了？先不管这些，一定要擒住敌方那个女性武皇再说，刚要继续向刚刚被自己击退的那个女性武皇出手时，突然感觉胸口热乎乎的，伸手一摸发觉全身血，自己的血。自己脖子中有热血喷溅。

雪燕惊讶地看着对面武皇倒地，耳中传来萧离的声音。“先找到回鹘王，速战速决，不可拖延。”

雪燕伸手摘下那个武皇腰上挂着的乾坤袋，然后腾空而起，去搜索回鹘王。

铁开山口吐鲜血，这是以前绝无仅有之事。就算是武君强者都伤不了自己分毫，而今天对面那个满脸络腮胡子，仅穿一条皮裤的壮汉，竟然能够一拳就让自己受了重伤。

铁开山突然想到了，妈的，是武皇。铁开山爬起来想要继续冲上去，此时雪燕赶到。低喝了一声“退。”

铁开山退下，大口喘着粗气。

最终雪燕杀了这个武皇，原来这个武皇就是回鹘王。

回鹘王一死，顿时回鹘大营军心大乱。不少将领带着人四散而逃，更有人俯首投降。

清晨时分一切都已经结束。萧离一边给一个受伤的飞虎军士兵包扎伤口，一边听着陈太的汇报。

“将军，击毙敌人两千九百余人，俘虏三千。三百多个兄弟战死，负伤五百多人。”

萧离知道这就是战争的残酷。沉默了一刻。“战死的兄弟尸首全部带上，我们带他们回家。这里所有能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的全烧了。”

“杨诺，王志，公孙敖，小白。”四个人马上过来。

“两个人一组，各带五百人去追击溃散的敌人。三日后回返与大部队会合。”

杨诺，王志，和小白三人听命各自而去，只有公孙敖看着坐在火堆旁一直咳嗽的雪燕迟疑着。

雪燕冷冷地骂道：“像个傻瓜站在那里干嘛，军令如山还不速去速回。”她知道公孙敖看着自己已经负伤不放心离去，所以才会有此一说。

萧离拍了拍公孙敖的肩膀，“放心吧，她不会有事。就算你不听从本将军的命令，夫人的命令还不听吗？速去速回。”

公孙敖这才躬身退下。两个人新婚刚几天，就被萧离拉到飞虎军，一路向北。并且萧离感觉到两个人这小感情处得还是可以的。男人女人之间的事儿，有时候还真不太好说。

萧离来到雪燕身边把手搭在雪燕肩膀上，瞬间进入《煅天菉》玉简之中，然后又把铁开山拉了进来。“你们先在这里疗伤，到时候我再带你们出去。”

雪燕诧异地看着铁开山，想不到这个憨货竟然也可以享受这个待遇。

萧离带着大部队向雁鸣关方向撤离。

十日后公孙敖，杨诺，王志，小白带着人回来追上大部队，还带回来十多具兄弟的尸体。萧离看了看那十几具尸体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萧离到没人的地方第一时间放出来雪燕。

“将军，就不能让雪燕多待几日吗？”雪燕很是不满地说道。

萧离白了雪燕一眼。“你家老爷们儿带着人回来了，我再不放你出来，他一会儿向我要人怎么办？”

雪燕。“额……”这是什么称呼？

半个月之后，雁鸣关在望。

萧离把乌金长枪扔给小白，“你带着它先一步去雁鸣关，请大王子准备人手，救治伤员以及安置俘虏。”

小白接住乌金长枪，带着一队人骑上快马先一步赶往雁鸣关。

大王子赵长洲骑在马上，带着人站在雁鸣关前，眼望着远处行来的上万人。直到现在他都不能压制住心里的震惊，胸口仍在起伏。

大王子赵长洲翻身下马，老远就快步跑向萧离。

萧离也翻身下马，拱手道：“萧离参见大王子。”

大王子赵长洲来到萧离面前，先是看了看萧离身后的队伍以及看押的俘虏。然后一言不发地看着萧离良久。

萧离放下手，说道：“我不是你的情人，你这样看着我容易让人误会。”

大王子赵长洲突然后退两步，向萧离深深施礼，并且说道：“赵长洲，迎萧将军。”

萧离叹了一口气。“咱能不能不官僚主义？受伤的兄弟需要救治，人质需要安置。再说兄弟们又累，又冷，又饿，赶紧进关吧！”

大王子赵长洲上前用力拍了拍萧离肩膀，然后回身喝道：“恭迎萧将军凯旋，开关。”身后所有将士，加上城楼上的将士齐声道：“恭迎萧将军凯旋归来，开关。”

萧离泡在热水桶里的萧离，很是不适应地看着大王子赵长洲。“我说大王子，您就不能等我洗完澡再过来？”

大王子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迫不及待地说道：“都是男人怕什么。赶紧和我说说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事情是这样的，几个月前大王说心里有点发闷，晚上睡不踏实，我这一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带着人绕开你这雁鸣关，去找能让大王睡安稳觉的法子。着边塞太大了，兄弟们又冷又饿。后来你说巧不巧，正好遇到一个大营。我们打算向对方要些粮食和酒肉，谁料对方太吝啬说什么都不给，兄弟们实在是饿急眼了，所以就打起来了。打完仗才知道，对方是回鹘王。接下来你也知道，能让大王睡安稳的方子没有找到，我就带着兄弟们回来了。”

萧离这一顿神侃，把大王子赵长洲都给整笑了。“你这是宁可和本王东拉西扯，也不愿如实相告了？”

萧离一边用毛巾搓洗后背一边说道：“想学就要恭恭敬敬地拜师，你这样叫作偷师。”

大王子实在无奈，只有恭恭敬敬地给萧离施礼。“先生在上，请受学生长洲一拜。”

萧离这才不紧不慢地把所有过程说了一遍。回鹘属于游牧民族，分成大大小小几十个部落，平时都是散在各地，只有战时才会聚集在一起，回鹘王统一指挥。萧离让雪燕寻找了多日，才找到回鹘王营地，这才趁夜奇袭，一举斩杀回鹘王，并且俘虏回鹘王王室嫔妃子女无数。回鹘王也是倒霉，平时都是他带人袭击赵国，从来没有想过，像自己这样居无定所游牧也会被人偷袭。

大王子听完整个过程，沉吟一刻说道：“回鹘人骁勇善战，天生生在马背上，草原又广阔无边无际，很难寻觅他们的踪迹。前年本王还曾经打算带兵深入草原腹地寻找他们，但是考虑到补给难以为继，也只有放弃。想不到你竟然找到他们的王帐，一举击溃。”大王子赵长洲想至此处不禁感慨万千。

萧离又对大王子赵长洲说道：“打仗呢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这三个条件缺一不可。”

大王子赵长洲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天时，地利，我能理解。但是这人和又是什么意思？”

萧离想了想答道：“人和是指军心和士气。当然，更多指的是时运。就算你占据了天时和地利，若是运气不好也很难成功。”

萧离的话让大王子赵长洲陷入沉思。

大王子赵长洲半晌才说道：“你说的这些本王认同，但是燕国奇袭真乃是一个奇迹。我大赵立国四百多载，从无一人有过如此奇思妙想。至于你制造的那些器具更是匪夷所思。本王刚才见过飞虎军的萧离弩和萧离刀，本王打算全军推广。”

“你推广不了，因为大王答应我，暂时只是制作，不予推广。”

“哦？这是为何？如此神异武器理应全军使用才是。”

“大王当时也是有此一问。我告诉大王若是全军使用，那么难免会被敌人知晓，到时敌人也会配备，届时就失去了先机。所以我建议大王先行锻造，等我打完几场仗之后再进行推广。”

大王子赵长洲点头，认为萧离说得也有道理。

萧离从浴桶中走出来，擦干身子，重新穿上盔甲。“我知道你的日子也不怎么宽裕，我让兄弟们儿在这里休整三日，三日后我带人押送俘虏返回邯郸。此次掠来的马匹我要带走一些，牛羊全部给你留下。”

大王子赵长洲突然问道：“上次奇袭燕国，你要了人家王妃和公主还是一对母女。这次你又打算留下几个女人，充实你将军府的内堂啊？”

萧离看着大王子，想了想也没有辩驳什么，而是反问道：“临走时我会给您留下几个漂亮的，给我们的大王子暖床。若是大王子有中意的可以直接留下便是。”

大王子赵长洲打个哈哈。“哈哈，本王可不是某些人，有哪些特殊爱好。你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萧离闻言也打个哈哈，说道：“本将军可不像有些人，在不了解实情之下，只会听信路人的道听途说，从而去揣测别人的行为是否恶俗。所以呢，本将军会把这些年轻貌美的女子送给有些人的父亲，来投其所好。”

大王子赵长洲“额……，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骂我父王好色呢？”

萧离忙道：“诶！大王子您说话可要小心些，小心我参奏你一本，告你诬陷和诽谤之罪。”

赵长洲闻言哈哈一笑。

大王子赵长洲也是不得不佩服萧离治军之严，通过这三日的问询和观察。飞虎军对那些被俘虏的所有女子，竟然秋毫不犯。要知道像这种攻城掠地大获全胜的军队，对于敌方的女眷士兵都会侵犯。主帅将军不带头已经算是好的了，就算是如此，对于手下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像萧离这样治军的真的是绝无仅有。赵长洲为此还特意找来陈太几人问询，陈太等人都咧着嘴说道：“大王子，不瞒您，真眼馋，不过我们的将军那可是真砍脑袋啊！”

赵长洲已然明白，看来路上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但是都被萧离给斩了。看来这个萧离真的和许多带兵的将军都不一样。

萧离休整了三日，带着飞虎军继续归返邯郸。由于大王子赵长洲早就让通讯兵八百里加急的捷报，送往邯郸城。所以萧离这一路，沿途州府有不少当地官员迎送，让萧离不胜其烦。

再进入赵国腹地时，萧离突然命令韩一山带着一千飞虎军和重伤伤员，押送俘虏继续走官道返回邯郸，自己则带着铁开山和陈太等将领和三千飞虎军离开官道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