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古典架空 > 快穿:恶名昭着的她总招人觊觎 > 第8章 古画里的恶毒美人VS悲天悯人的佛(49)

芸司遥攥着茶盏,声音里像是凝着冰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玄溟摸了下袖口,像是怕她多心,解释道:“不过是随口做个假设……人这一辈子,都会有变数,我想着……万一呢?”

万一什么?

芸司遥喉间发紧。

……万一他不在了?

芸司遥笑意渐渐敛了,抬眼看向他。

“你是妖,寿数千年,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玄溟望着她,眼底映着窗外的雪光,清透又沉静,“这人间的烟火,山间的风月,你都该慢慢去看。”

楼下的曲儿不知何时歇了,隔间里静得能听见窗外雪落的声音。

“慢、慢、看?”她低低重复了句,语气冰冷,“……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是,”玄溟看着她,声音平静道:“人生苦短,就像一阵风、一片雪,渺小又微不足道,吹过了,落尽了,也就该散了。”

大雄宝殿前,他为了掩盖掌心的魅魔印记,生生用利刃割破皮肉。

断裂的佛珠、自缚的双手、克制的**以及心中的悸动……

成佛成魔,一念之间。

玄溟轻轻叹了口气,“我求来的已经够多了。”

芸司遥要的,他拼了命也会给;而他要的,自始至终也只是她。

他从不要她迁就什么。她喜闹,他便耐着性子陪她,她怕冷,寒夜里他总先把被褥焐暖了才叫她睡;她偶有脾气差的时候,会说些重话,他也从不动气,只等她气消了,再买些糕点去哄她开心。

他在佛前叩了千遍万遍,香火缭绕里唯一的愿,不过是芸司遥能日日展眉,眼里常盛着笑,不必被过往的戾气缠缚,不必为因果所困,活得像株山间无忧的草木,风来摇叶,雨来饮露,自在又快活。

这是他的“愿”。

窗外的雪停了,天却还未放晴,铅灰色的云低低悬着。

红绸子在风里飘得招展,孩童举着糖画追跑,笑声热烈又灿烂。

芸司遥抿了抿唇,扭过了头。

“和尚,”她冷冷地,“你真是个傻*。”

日子便这样一天天过了,春去秋来,又是五年光景。

玄溟再也瞒不住身体情况。

芸司遥冷眼看着,玄溟入世之后还保持着慈悲仁心,见不得人间苦。

在一日外出布施后,玄溟昏迷在了上山的路上。

芸司遥在晚上久等他不回来,便下山去寻。

找到人时,他已经昏迷过去了,气息微弱。

芸司遥将他带回了木屋,沉默的看着他眉心的离火印记。

五年过去了,她的作恶值还停留在99。

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

芸司遥:【换心吧。】

系统顿了顿才回应:【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芸司遥看着他苍白的脸,平静道:【我早晚都是要离开的。】

离火反噬一日烈过一日,再拖下去,他先就撑不住了。

她缓缓抬手按住自己心口,那里有颗比常人更烫的心跳动着。

系统:【既然您已经决定,稍后我会操控您进行换心。】

【嗯。】

芸司遥感觉到身体意识在缓慢剥离,她抬起手,指尖悬在心脏处,猛地向下按去。

“噗呲”

像是什么东西从骨血里被连根拔起。

疼痛让她眼前炸开一片白,喉头涌上腥甜,却被她死死咽了回去。

芸司遥缓缓摊开手。

掌心里躺着颗半透明的、泛着淡黑光晕的心脏。

她咬着牙撑起身子,小心翼翼地将掌心的本命心核往玄溟眉心凑去。

她毁了他的道,折了他的寿,如今,便用这个来偿还吧。

心核一点点融进印记里。

玄溟眉心的红渐渐淡下去,逐渐变为温驯的淡金色。

芸司遥脸色微微苍白,她拿了帕子擦干净手,重新坐回了床边,沉默的看着玄溟。

他这一躺就是十年。

十年里,院角的梅树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落满了厚厚的花瓣,又被山风卷走,连点痕迹都留不下。

芸司遥开始数日子。

数老梅的枝桠上又添了多少道新的裂痕。数着数着,连日子都变得模糊起来,十年,像一瞬,又像把一辈子都熬完了。

她本就不大会照顾人,如今失了妖力,行动越发滞涩。

有次山里下大雨,狂风带着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木窗上,噼啪作响,像是要把这屋子拆了才肯罢休。

雨水顺着裂缝往里灌,湿了半片褥子。

芸司遥半夜睁开眼睛,看到漏了的屋顶,习惯性抬脚踢了一下玄溟。

“还不醒还不醒……”她低声喃呢,“这么能睡,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

雨水滴在玄溟苍白的脸颊,向下滑去。

芸司遥眉心一跳,她皱了皱眉,伸手将他拽了拽,远离了雨水,“真是添乱……”

天蒙蒙亮时,雨总算停了。

她学着劈柴,学着生火,烟呛得她眼泪直流,又学着去辨识山里能吃的野菜,靠着系统商店,她过的比普通人好很多,但就是太孤独了,太无聊了。

玄溟还是没醒。

有时芸司遥坐在床边,会伸手戳戳他的脸颊,低声说:“你再睡,我就把你扔去喂山狼了。”

山里的叶子黄了又落,风渐渐带了霜气。

她一直没把玄溟丢出去喂狼。

“你种的梅树又开花了。”

“梅花比去年疏,应该是天冷得早。”

“我懒得施肥打理,你再不醒来,我就让它们自生自灭了。”

“……”

“……你到底要睡多久?”

“雪化了天气就暖了,还睡的话,明年不一定能看到那些梅花。”

“这里好无聊。”

“啧,几年前来给你送过一篮子菜的大娘生病去世了,她儿子想邀请你去她的葬礼,我说你生病了,去不了。”

“……他们让我过去吃饭。”

“我和他们都没接触过,才不去呢,走那么远的路,脚都要磨破了,不去,麻烦……”

“……”

“……我还是去了,吃了顿饭,给了他们两锭银子,用的你的钱。”

“等你醒来,钱差不多花完了,你自己慢慢赚吧。”

梅树又开了。

大片大片的梅花在风中飞舞。

“玄溟。”

“……我要走了。”

芸司遥躺在床上,对着昏迷的玄溟,说了最后一句话。

她在这个世界待腻了,身体也快撑不住了,差不多到了离开的时候。

“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她抬手,指尖悬在他苍白的脸颊上方半寸,“或许明天就醒了,或许要等很久很久……”

窗外的天光慢慢暗下来,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斜斜落在玄溟的被褥上。

“……好好活下去吧。”

脑海里的系统机械音响起。

【宿主,您是否确认脱离当前世界?】

风涌进来,带着梅香和寒意,吹得她鬓发乱了。

芸司遥指尖在确认键上顿了顿,终究还是按下了“是”。

【世界脱离程序启动……倒计时3,2,1……】

意识抽离的前一瞬,她好像看到了玄溟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

那微动快得像错觉。

芸司遥还没来得及细辨,眼前的景象就发生了变化。

梅香,房屋,连同玄溟,都成了散在风里的碎光。

再睁眼时,四周是漫无边际的白。

没有天,没有地。

这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

人间过了几十年。

当年芸司遥离开的那间屋子逐渐废弃,再没人踏入。

屋外的梅树枯了又发,发了又枯。

枝桠渐渐长得粗壮,每年冬末都缀着星星点点的白梅。

风一吹,花瓣簌簌落在窗纸上,像落了场无声的雪。

玄溟是被一阵刺骨的寒意惊醒的。

他睁开眼,视线从混沌到清明。

喉间干得发疼,他动了动唇,却先闻到了一股……极淡的、像是什么东西朽坏了的味道。

玄溟心中莫名涌现出不祥的预感。

空气中满是灰尘的气息。

他动了动身子,身下的木榻发出“吱呀”一声,沉钝又干涩。

从前这榻从不会这样响。

芸司遥很娇气,她不喜欢睡太硬的木榻,他便去山下背了副新床回家。

那榻承着两个人的重量也不会响成这样。

玄溟似有所察,他心跳地愈发厉害,擂鼓似的撞着胸腔,勉强撑着虚软的身子偏过头——

本该空着的床内侧,竟蜷缩着一个身影。

那不是活生生的人。

而是一具枯骨。

他身侧,竟静静躺着一具枯骨。

玄溟的心猛地一沉,沉到了冰窖底。

他张了张嘴,大脑一片空白,耳鸣阵阵,半晌,才在喉咙里挤出一声干涩的“啊……”,尾音抖得不成样子。

那枯骨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衫,布料早就干硬发脆。

风从窗缝溜进来,吹得衣袂轻轻晃,露出森然的骨节。

她的发早就没了踪影,只在枕上留了些浅褐的碎末,和着尘埃,成了最不起眼的颜色。

是芸司遥……又好像不是。

他记得芸司遥皮肤很白,是那种冷润的玉色,指尖蹭过她手臂时,能觉出皮肉下微微的暖意,而不像现在这样,白骨森然,刺目极了。

窒息感像潮水般将玄溟彻底吞没。

他眼前阵阵发黑,喉咙里嗬嗬地响,像被扔在岸上濒死的鱼。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会成了这样?

玄溟死死盯着那具枯骨,目眦欲裂,眼底的红血丝蔓延开,几乎要将那点黑瞳彻底吞噬。

这不是她,这不可能是她。

心脏开始疯狂的鼓动,源源不断地输送鲜血。

陌生的心脏。

那是一颗妖心,熟悉的妖心。

“不……”玄溟哑着嗓子低喃,“不是……这不是……”

是她。

分明就是她。

这个认知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他心口。

心口的疼骤然炸开,玄溟猛地呛咳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喉头涌上腥甜的气,他偏过头,一口血直直喷在身前的地板上,溅开细碎的红点。

是他醒的太晚,是她等了太久。

久到皮肉都化作了尘埃,只剩这副骨头,还守着这张床,守着他这个昏睡的人。

玄溟伸出手,想去碰一碰那枯骨,指尖却在半空中抖得厉害,怎么也落不下去。

他不敢认,他不敢认这就是芸司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她?

方才还虚软的身子不知哪来的蛮力,他竟撑着从床上滚了下去,膝盖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

玄溟连眉峰都没颤一下,他手脚并用地爬过去,一把攥住了那截细瘦的骨头。

掌心疯了似的颤,攥得又急又紧,骨头硌得他掌心生疼,可他偏不肯松,反倒愈发用力。

“芸……司遥……?”

他终于挤出这三个字。

风从窗缝钻进来,吹得旧衫簌簌作响,那截被他攥着的骨头毫无动静,连半分回应都没有。

窒息感越来越重,心口的疼快要把他逼疯了。他想喊,想吼,想发疯。

“不……不准……”玄溟含混地嘶吼,躺了几十年的身体,连站都站不稳,却还在死死的抱着怀里的枯骨,像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哪怕已经快喘不上气,哪怕理智早被疼和慌啃得一干二净,也绝不松手。

“不准走……不准变成这样……”

玄溟疯了似的喃喃,额头抵着冰冷的颅骨,滚烫的泪砸在骨头上,瞬间就没了痕迹。他的呼吸越来越急,胸口疼得像要炸开,可他不管,只是把枯骨往怀里按得更紧。

怀里的骨头轻得发飘。

枯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着,化成了灰,在他怀中流逝。

玄溟慌得用手去拢,可指尖碰着的只有空荡荡的布料,和越来越多、越来越散的灰。

“不——!”玄溟撕心裂肺地吼出声,“不——!”

本该死的人是他才对。

死的人是他。

芸司遥是妖,她的寿命有千年,不该如此……不该是这样……

“芸司遥……”玄溟哑着嗓子唤,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看看我……你看看……”话没说完,喉咙里猛地涌上一股腥甜,他偏过头,一口血呕在地上。

枯骨化为灰烬,不过片刻,他怀里就彻底空了。

只剩那件旧衫软塌塌地铺在他臂弯里。

衫子里干干净净,连半点痕迹都没留。

玄溟忽然笑了,笑得癫狂又凄厉,眼泪混着嘴角没擦干净的血往下淌。

什么都没了。

他跪坐在地上,胸口的疼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扎得他连呼吸都费劲。可他宁愿这疼更厉害些,厉害到能盖过心里那片空落落的、像是被生生剜去了一块的疼。

“该是我……”他对着空荡荡的屋子,一遍遍地念,声音低得像梦呓。

“死的人……该是我啊……”

他僵着身子,维持着抱东西的姿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臂弯里的旧衫。

方才还疯了似的嘶吼和挣扎都停了,整个人静得诡异。

灰烬化为了一幅撕碎的画卷,飘到了榻上。

玄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慢慢把芸司遥的衣服叠起来,叠得方方正正。

他眼中的金色莲花炸开细缝,金辉变得黯淡,最终硬生生转成了墨似的黑。

玄溟将画揣在了怀中,日头渐渐沉下去,屋里暗得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他低低的絮语。

“死的人……应该是我……”

——他已经疯了。

“……”

浮屠山那片老林子,近来成了猎户们避之不及的地方。

听闻前几日有两个猎户结伴往深处走,想碰碰运气打只野鹿,刚走到半山腰那片老林子附近,就听见林子里传来哭声。

怪影翻来覆去的念着一个名字,黑夜里听着,比撞见鬼还让人头皮发麻。

有人说那里住着一个疯子,日夜对着一件衣服哭嚎,有人说那里曾住着一位慈悲心怀的高僧。

高僧死了,被妖怪占据了,疯成了旁人眼里的魑魅魍魉。

人们唯恐避之不及。

“……”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