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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么样？！”
褚文霆嘶吼一声，近乎失去理智。
罗岳君被他这声吼震得一呆。
他眸光通红地盯着罗岳君，“没有人知道，事实上我早就察觉到了她的不同寻常，我也猜测过，她是不是天外来的精怪，可我还是对她无法自拔！您知道我爱上的，是她的什么吗？
“我爱上的，是她的性格内在，是她的灵魂！而不是她的躯壳！如果她的灵魂不存在于这个世界，那我根本不可能会看上原本的舒柚！
“她是亲手创造了我们，创造了这个世界，创造了我，可那又怎么样？！她也无法阻止命运要将她与我绑缚在一起！无法阻止命运让她来到我们的世界，与我们产生恩怨纠葛！
“我是纸片人又如何？我既生出了血肉、灵魂、思想，就代表我是个活生生的人，那么我爱谁，要和谁在一起，自有我自己说了算！其他任何人都无权干涉！
“我心意已决，母亲如果还要阻拦，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罗岳君猛地倒退几步，手中雨伞几乎拿不稳，脚下趔趄着，差点要仰倒，后背抵在了院墙下的月洞门上。
她震惊、悲痛万分地看着褚文霆，美眸中终于有泪水滚滚而下。
“儿子……你……”
褚文霆却已不想再听她说什么，直接一步跨出了月洞门，冒着冰冷的风雨，大步离去。
罗岳君望着他决绝的背影，终于失声痛哭……
而褚文霆刚要登机，就见陆琰竟然从大门外匆匆跑了过来。
“表哥！”
陆琰撑着伞，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黑色运动休闲服，眼神坚决地跑向褚文霆。
他很少穿黑色，今天这一身衬得他整个人有些阴沉低迷。
“你来干什么？”褚文霆皱眉问。
陆琰的眼睛微微发红，“我跟你一起去华京！”
褚文霆眉峰拧得更紧，“因为网上那封邮件？”
陆琰却是摇摇头，“不……昨晚，我私人收到一封，内容详细得多。我知道这十有**是真的，才打算跟你一起去找她……”
“你找她干什么？”褚文霆声线冷沉，“找她质问？还是算账？”
陆琰顾不得表哥身上摄人的气势，目光带着痛色，“我只是，想要跟她说几句话……如果我真的要为难她，就会自己单独去找她，怎么还会跟表哥你一起？”
褚文霆认真看了他一眼，最终道：“那就走吧！”
陆琰没马上上飞机，而是又说：“还有王晓柠，她在门口等着，也要一起去……”
褚文霆：“……”
王晓柠走进来的时候，一双眼睛红肿不堪，几乎睁不开，明显是哭过很久。
她全身都弥漫着一股悲伤，气息消沉得与之前判若两人。
褚文霆便知道，她也收到了那封匿名邮件。
他开始劝：“你们两个这个样子，还不如等我把她带回来，到时候你们再谈？”
“不——”王晓柠回过神来，语气坚决，“我今天就要见到她，必须见到她。”
褚文霆眼中划过暗芒。
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他们一起上了飞机。
直升机冒着江北的秋雨，很快沿着天空往北飞去……
华京苏家，舒姝因苏誉吐血昏倒，正沉默着守在他床前。
医生已经对苏誉紧急抢救了一番，好在很快抢救回来了。
然后给他挂上了点滴。
苏誉躺在床上输着液，双眼发直地盯着床顶的帷幔，丝毫不愿对舒姝多说一个字。
父女俩之间的气氛静默得令人窒息。
舒姝脸色很平静，只是苦笑一声，然后主动开口了：“对不起……我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倘若您不认我了，我会自动退出苏家，远离这里……”
苏誉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瞳孔瞥向舒姝。
那一眼，万分复杂。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缓缓道：“你的身体，始终是我女儿的，还想走到哪儿去？”
舒姝眼眶突地发酸，费了很大劲才把眼泪逼回去。
“是，我无权决定这副身体该何去何从。但如果这个世界容不下我了，我迟早是要回去的……”
苏誉听了，闭了闭眼，眼角淌下一滴泪水。
他很想说一句：能不能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可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女儿早就死了，灵魂早就消散在这天地间，他该去哪里找？
他也通过网上疯传的那封邮件，知道是自己的妻子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那一瞬间，他的心真的好痛好痛，就像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苏家遭遇劫难，一大半的人都死去那时候的境况。
“倘若，真的到了那一天，我也无法留住你，那你就走吧……”
苏誉满目沉痛道，“我不怪你……只怪命运不公……”
舒姝心中发苦，扯唇强笑了一下。
怪命运不公，不还是怪她么？怪她写了他们苏家这坎坷悲惨的经历。
“您好好休息吧……晚点我再来看您……”
舒姝起身，忍着泪意走出他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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