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他曾无数次渴望父亲的亲近和肯定。
可从小长到现在,几乎一次都没有过。
就像薛大贵说的,他爸给他的就只有纵容,无条件的纵容。
这种纵容看似像是疼爱,其实只是懒得管他、懒得在他身上费心思才会有的放纵罢了。
他对父爱的需求,远比他自己想象的要多。
这是他的伤疤,自己都不敢轻易触碰。
可薛大贵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怎能让他不生气?
偏偏薛大贵对他的愤怒一无所察,还在继续说着。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活脱脱就像一只丧家之犬。”
“不过说起来你也真是可怜,爸爸不爱你,只有个没本事的妈妈整天只知道喂你吃给你穿,变着花样的溺爱你,把你养的连自己几斤几两重都不知道。”
“你以为你自己很牛呢?其实你还不如我,你的成绩在咱们连队可是倒数,我比你好多了!”
熊亚庆双目赤红,攥着薛大贵衣领的手都因愤怒而在轻轻颤抖。
熊亚庆的画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你再说一句试试?”
扑面而来的怒气,薛大贵的确本能的心颤了一下。
可随即他又重新昂起下巴,一副丝毫不惧的样子梗着脖子。
“你吓唬谁呢!有本事你就朝这儿打呀,你只要敢下手,信不信明天部队里就把你给开除了?”
“一个成绩垫底,态度不端正,亲爸还是敌特的家伙,你能留在部队里都应该烧香拜佛了,居然还敢威胁我?”
“你可别忘了,你现在已经没有家了,你要是真的被部队开除了,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就只能去流落街头了!”
薛大贵仿佛料定了熊亚庆不能把他怎么样,放肆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让你之前嘲讽我山村出身,嘲讽我家里没房子没钱,真是风水轮流转啊,现在终于到你沦落到这个境地了!”
“我家好歹还有一间房子和几亩田,你可是身无分文,我看你以后还能再拿什么威胁我!”
终于把想说的话全都说出了口,薛大贵感到无比的痛快。
这种不顾一切说出心里话的感觉,简直太爽了!
“你特么——”
熊亚庆原本就是个受不得激的性格,挥起拳头就要真的往薛大贵脸上招呼。
薛大贵也愣了一下。
拳头即将落下的那一秒,薛大贵赶紧开口。
“你不对劲!”
熊亚庆愣了一下,果然停住了动作。
“什么?”
薛大贵赶紧推开他的手,一副高深模样。
“我说,你不对劲。”
熊亚庆眼神闪烁了一下,尽量控制住情绪。
“什么不对劲,胡言乱语什么?”
薛大贵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他肯定是心虚了。
否则按照熊亚庆的脾气,心里要是没有鬼,这一拳早就招呼过来了。
他哼笑一声,语气更加肯定。
“到底怎么个不对劲你自己心里知道。”
他张了张嘴,原本想继续往下说,可话到嘴边还是生生停住了。
他还是有几分理智在的。
虽然他现在真的很想痛打落水狗,让熊亚庆慌张紧张至极,但也不能因小失大。
现在说出来,只会让熊亚庆有所防备。
万一熊亚庆想到什么对策怎么办?
他刚刚已经泄露了很多信息了,绝对不能继续往下说了。
薛大贵喉头滚动了几下,没再继续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
熊亚庆原本就心虚,听完这两句话更是慌的没边。
这个薛大贵到底知道什么了?他究竟是故意说这种话来故作高深的诈他,还是真的发现了他的身份?
以熊亚庆的脑子,一下子根本想不明白,脑袋里的信息都乱成了一锅浆糊。
他急得青筋乱跳,满脸威胁。
“别胡说八道,谁知道你又想诬赖我什么?”
“你最好也不要去领导跟前胡说八道,否则我就算豁出去被部队开除,也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薛大贵哼哼两声。
“哎呦,这是怕了?从前你爹还没被抓的时候,你不是整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吗?”
“哎哟喂,原来从前都是装的啊,你竟然这么胆小,我随便说两句就把你给吓成这样?”
“你别等了,现在就打我,来呀,我看你敢不敢!”
熊亚庆拳头攥的泛白,恶狠狠的吐出一句。
“简直是有病!”
天知道这一秒熊亚庆在心里给自己找了多少个理由才将这股火给暂时压了下去没让自己动手。
他不停的安抚自己——
你是干大事的人,你已经答应给爸爸帮忙了,好不容易在部队里装了几天老实,这个时候要是破功了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再忍一忍,多忍一些时间,马上就可以跟着爸一起回越国过好日子了。
等到回了越国,凭着亲爹这些年在华国为越国作出的贡献,肯定能倍受尊敬。
到时候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做人上人,还能每天都享受父爱,做一个真正无忧无虑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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