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正堂,药香依旧,气氛却凝重如铁。中央设一长案,案上仅置一青玉小瓶,瓶身无字,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诡异气息。这便是扶桑使臣渡边一郎带来的奇毒——“七日笑”。
张仲景领衔,太医院精研毒理的三位老供奉肃立案前,面色凝重。渡边一郎与几位扶桑随从坐在一侧,神情倨傲,带着看好戏的悠闲。
君临渊高坐主位,玄色常服,面色沉静如水,目光却锐利如鹰隼,扫视全场。各国使节代表被允许旁观,挤满了堂外回廊,屏息凝神。
“张院正,请吧。”渡边一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容带着一丝残忍,“此毒只需一滴,沾唇即中。贵国太医可先验毒,再思解法。”
他继续挑衅道:“若自觉无力,此刻认输,奉上《安平医典》原稿,并公告天下天圣医术不过如此,我扶桑亦可体谅。”话语中的羞辱,毫不掩饰。
张仲景须发微颤,强压怒火,沉声道:“验毒!”一位老供奉小心翼翼取出一根银针,蘸取瓶口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液体。
银针入毒,针尖瞬间泛起一层妖异的幽蓝色,并伴有极细微的、仿佛无数细虫蠕动的嗤嗤声。老供奉脸色骤变,又取来一只活蹦乱跳的白兔。
他将蘸毒的银针在兔耳上轻轻一划。不过片刻,那白兔竟如同醉酒般摇晃起来,发出“吱吱”的、类似人类笑声的怪异鸣叫,在笼中翻滚扑腾,状极欢愉。
然而,这份“欢愉”只持续了不到半盏茶功夫,白兔便力竭倒地,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在间歇性的、越来越微弱的“笑声”中气绝身亡!死状诡异莫名。
堂内外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这毒发作之快,症状之奇,闻所未闻!三位供奉轮番上阵,尝试各种方法,皆徒劳无功。
汗水渐渐浸湿了老供奉们的额发,张仲景的脸色也越来越白。他深知此毒绝非已知任何一种,其毒性之烈、之诡,远超想象。
时间一点点流逝,堂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渡边一郎脸上的得意之色越来越浓。“看来,天圣太医院,亦不过浪得虚名。”他悠悠开口,声音带着刺骨的讥讽。
张仲景双拳紧握,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他猛地抬头,望向君临渊,眼中是悲愤与无奈,那句“臣等无能”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而略显虚弱,却蕴含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女声,清晰地穿透了凝滞的空气:“扶桑小技,也敢妄称‘奇毒之首’?未免,坐井观天。”
这声音!君临渊猛地从座位上站起,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光芒!他霍然转头,望向声音来源。
只见通往内堂的珠帘被一只纤白的手轻轻撩开。萧云倾身着素雅的月白色宫装,外罩一件银狐裘披风,脸色依旧苍白,身形单薄。
然而,她的眼神却清亮如寒星,锐利如出鞘的宝剑,带着穿越两世的从容与睥睨。青鸾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脸上激动难抑。
皇后娘娘醒了!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整个太医院正堂,瞬间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扶着门框、看似柔弱却气势惊人的女子身上。
渡边一郎脸上的得意僵住,瞳孔猛地收缩:“皇……皇后娘娘?”他显然没料到萧云倾竟会在此刻苏醒现身。
萧云倾在青鸾的搀扶下,缓缓步入堂中。她甚至没有看渡边一郎一眼,目光直接落在那只青玉小瓶上,唇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陛下,”她微微欠身,声音平静无波,“臣妾昏睡多日,让陛下忧心了。听闻有宵小之辈,欲以微末毒术,辱我天圣医道?”
君临渊大步上前,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云倾,你醒了!太好了!此毒……”
“此毒‘七日笑’,源自南洋一种名为‘醉心花’的变异根茎汁液,混合深海‘笑面水母’的剧毒囊液,再以秘法炮制而成。”萧云倾打断他,语速平缓,却字字清晰。
“中毒者并非真笑,而是毒素刺激脑部,引发肌肉痉挛与神经亢奋,状似欢笑,实则脏腑已被剧毒侵蚀,七日内必因心肺衰竭而亡。”
她目光转向脸色剧变的渡边一郎,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怜悯:“解法么……倒也不难。”
“不可能!”渡边一郎失声叫道,“此毒乃我扶桑秘传,你如何知晓?”他心中惊涛骇浪,萧云倾竟一语道破天机!
萧云倾不再理他,对张仲景道:“张院正,取我金针来。再备清水一盆,甘草三两,绿豆半升,急火煎煮浓汤备用。”
张仲景如梦初醒,激动得声音发颤:“是!娘娘!”立刻有人飞奔取来萧云倾惯用的金针包。
萧云倾走到案前,伸出两根手指,竟直接捏起瓶子,在无数道惊骇的目光注视下,拔开瓶塞。“娘娘不可!”“皇后!”惊呼声四起。
君临渊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但他看到萧云倾眼中那抹熟悉的冷静光芒,强行压下了阻止的冲动。他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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