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抛弃替身仙尊徒弟后他黑化了 第449章 月下深谈

西仙域，焚炎阁。

玄衣青年冷冷地俯视戒备森严的焚炎阁，护宗大阵已全面启动，周围还隐藏有相当庞大的魔气。

除了仙门中人，魔界也部署了相当的兵力吗？

算到他第一个目标会是焚炎阁吗？果真是你们会做出来的事。傅九霄唇边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冷笑，毫不在意地挥手：“傅**队听令，进攻焚炎阁！”

身上缠绕黑雾的傅**队眼神空洞，如傀儡般机械服从他的命令。

一波又一波的傅**队悍不畏死地冲上焚炎阁外围，和焚炎弟子、以及仙盟其他宗门的修仙者誓死拼杀。

傅九霄立于上首，负手而立，冷眼旁观，没有插手战斗的打算。

没有血脉感应，她果然没来。

察觉到下首魔军领头者的气息，他自语道：“派风雪卿来了吗？哼，楚云启已死，雷鸣玉重伤，又不敢让容儿出来，明昭，你手下也没几个可用的人了。”

“风雪卿，昔日辱我之恨，我定要你以命来偿！虽然很想马上杀了你，不过……”

讽笑的弧度愈大：“今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你的脑袋，就暂且留在你头上吧。”

……

推开了明昭的房门，房内竟然空无一人。

东方九容皱起眉头，前线有急报传到她案头，这当口，明昭跑哪去了？

“容儿？”

遥远的传音在耳畔响起，显是不在房内，她沉下脸：“大半夜的，你在哪里？”

那道声音轻笑了笑：“我在后院，你过来吧。”

夜已深，月凉如水，倾泻在庭院中。

夜风拂过，雾青色的衣袂微扬，明昭坐在亭下石椅上，正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容儿，坐。”

东方九容一撩衣摆，坐在他对面，眉头锁得更紧：“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喝酒？”

“呵。”明昭晃了晃酒杯，叹道：“你也来喝一杯？”

“明昭，你何时变得这般孱弱了？”东方九容不客气地夺过他的酒杯，斥道：“你可是皇帝，多少人在背后等着你，你却在这借酒浇愁，自怨自艾，有什么用？”

“哈……”明昭看似在笑，眼底却幽深深的一片：“容儿，我是不是魔界有史以来最失败的皇帝？”

“你在说什么鬼话。”东方九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司凌夜告诉我，是因了两界封印被破，那东西才会挣脱封印。”

“彼时，司凌夜毁掉九转洄光阵的时候，我还恨极了他，恨他毁去了我多年的心血。谁知，真正该被天下辱骂的人，是我自己。”

“我自小就立下宏愿，要让明族夙愿在我这一代终结。为此，我付出了我的一生，筹划了五千年。”

明昭一口饮尽杯中酒，脸色是她从未见过的恍惚：“结果，却连故土都丢了。甚至连整个三界……都有可能毁灭。”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我们明族世代苦心研制的九转洄光阵，竟然破除了封印‘它’的最后一重枷锁。”

“明族……还有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究竟是为了什么？”

“逝去的无数生命与鲜血，皆因我而起……日后史册书写，我想必会遗臭万年。”

“你们，可否会后悔跟随我？”明昭仰望月色，神思不属：“我，是不是不该霸占这个帝位这么多年，如果我不是皇帝，或许……”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庭院回响。

明昭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她：“你打我？”

“没错，我就是要打你！明昭，你太让我失望了，这点挫折就让你退缩了？”

东方九容揪着明昭的衣领，怒吼道：“魔界臣服的是那个运筹帷幄、永远自信的明昭，不是现在这个畏畏缩缩、自暴自弃的懦夫！”

“在破界之前，没有人能事先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

“那东西是上古遗祸，连创世神都无能为力的东西！”

“事情已经发生了，这种时候再后悔有什么用，你要想不遗臭万年，就振作起来！把它重新封印回去，消弭这场祸事！”

明昭偏过眼，失神道：“重新封印……只有神才能做到……我真能做到吗？那可是……要成为神！”

“说的什么话！你对得起你身上属于曦玄大人的那份传承吗？！”东方九容非常失望：“曦玄大人既然选了你，你就一定要做到！否则，你如何对得起曦玄大人，如何对得起你的子民！”

她恨铁不成钢地摇着他肩膀：“快点给我清醒过来，明昭！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你现在，身后还有整个魔界、甚至有整个三界在等着你！”

明昭身躯一颤，无神的瞳距慢慢聚焦，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她的手：“容儿，你会离开我、背叛我吗？”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颓然下来，抓着她的手不自觉松开：“不对，我已经实现不了让你成为一界女皇的承诺，也完成不了你的愿望，跟我继续走在一条道上，你可能会……”

“容儿，你我之间本就因利结合，我曾那样算计你，你要背叛我是理所应当，你要去傅九霄那边，我不会拦你。毕竟你会失去七情是我所害……是我，是我对不起你，我……”

她打断了他的话，掷地有声：“我不会背叛你。”

“……”

紧绷的身体猛地一松，明昭失神：“容儿……”

“明昭，你听好了。”

“不管前路如何，我都会与你一同面对。”东方九容态度坚决，重复：“直到我战死为止，我都不会背叛你。”

“诚然，你确实一直在利用我，原本，我很讨厌你。甚至，我不止一次想过，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以抒昔日你利用我的怨恨。”

“我曾以为……我们不过是为了各自的利益而暂且联盟，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会有其他。”

“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对你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魔界内战之时，四国联盟公然掀起反旗，你却没有屠杀叛乱者，而是以最小的代价，统一了魔界，事后，也未曾追究他们的责任。”

“甚至连害你受重伤、叛乱之首的水萧然，你都给了她活命的机会。”

“从那之后，我就知道，你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并非出于自己的私心，而是为了整个魔界和魔族的未来。”

“可九霄不同，他为了自己的野心，不仅接受了‘它’的附身，更是大肆屠戮自己的同族……”

“九霄不配执掌帝位，魔界，绝不能落入九霄手中。”

“我愿意向你效忠，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因为你是一个最适合魔界的好皇帝！”

“为了魔界，我愿意为你而战。就算对手是我的亲兄长，我也绝不后退，死战到底。”

“所以你要振作起来，绝不能辜负无数信任你的人的期望……”

话音未落，她忽被紧紧拥入怀中。

一直以来，对外强大自信到仿佛能把天地都掌握在手中的男人，揭下了伪装，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脆弱和迷茫。

接二连三的打击，对一直以来没经历过什么挫折的他而言，实在过于巨大。

他本以为自己能得到一切，结果却失去了一切。

可幸运的是，他不是一个人。

“我绝不会让你战死。”明昭紧紧抱着她，声音嘶哑：“绝不……绝不！”

东方九容平静的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悲壮：“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无妨，我早已下定了赴死的决心，我以东方王的名义起誓，我将宁死不屈，死战不退，绝不会向九霄屈服。”

“不会的。”明昭低沉的声音充满坚定：“你不会出事，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无论是你，还是魔界，我都一定会护住！”

她忽然轻笑起来，道：

“我相信你。”

她拍了拍青衣青年的后背，微笑着说：“因为你是明昭，是我认可并臣服的皇帝陛下。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护住我和魔界。”

深吸一口气，明昭放开了东方九容，眼里重新闪烁起无畏的光芒。

“我发誓。”

“我发誓，我一定会护住你们，不管付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