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丽莎的复国日记 第十四章 三度会战（29）

“投降，投降好啊。”

面对着海雷丁的威胁，维比乌斯放弃了抵抗，就那样平躺在甲板上，自言自语了起来：

“我胆子一直都不是很大，怕死，怕得很。所以谁有利，我就站在谁的这一边。苏是巴塞勒斯，我就支持苏；她的侄女要回来了，我就来这里守德尔菲。现在谁都没来，只有海雷丁你在这里。我知道的，你比我强，我赢不了你，而且被你打败这件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奥卢斯当海军大将的时候我们就输过，当时还是我出的主意让他在事情传出去前偷偷用赎金把船赎回来……反正早就是你的手下败将，现在只要说一句‘投降’就能保住一条命，怎么想都是赚的很。”

“你倒是还算聪明。”

海雷丁笑了一声，将斧子从维比乌斯的脖子上收了回来。

然而维比乌斯没有爬起来。他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继续在那里自言自语着。

“但是啊……这次的事情，是瞒不过去的啊。”

“我们可以输给你一次、两次、甚至一百次都无妨。只要别人不知道，哪怕要付赎金、或者跪在地上给你磕几百个响头，都没有什么问题。”

“我们也可以忍受一次、两次的失败，胜败是兵家常事，打输了，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可是——我们总不能每一场仗都打输啊！”

“我的祖先……祖父……父亲……他们都曾在海军中任着要职。我的家族世系就像是缠绕着大树的藤蔓，离不开海军。我们家族的荣耀，全部来源于此。”

海雷丁的脸冷了下来。

“所以？你到底是要投降，还是要去死？”

“我是七丘帝国的海军大将。为了帝国、为了海军、为了家族、哪怕是为了我自己个人的名誉，我都不能投降。”

维比乌斯放下手，平静地注视着悬在自己上方的那把战斧。

“所以，我选择去死。”

“那遍如你所愿——！”

海雷丁二话不说，将战俘照着维比乌斯的脑袋劈了下去。

“Fus Ro dah（不卸之力）！”

一股强大的推力伴随着轰鸣于天际的龙吼之声朝着海雷丁的背后袭来，将海雷丁硬生生地朝前推出了好几步，手中的战斧也因此劈到了甲板上。海雷丁一转身，看到一个长着龙的双翼的年轻女孩，正悬停在自己正前方的海面上。

“德拉古埃大祭司！”维比乌斯就像是抓到救命的稻草一样喊了起来，“这个人就是天方帝国的海军元帅，海雷丁！”

“嚯，在德尔菲居然还能遇到这种东西。”

海雷丁抖了抖肩膀，松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当他再度握紧战斧时，他身上暴起的筋肉直接撑破了他的衣衫。

“刚刚那一下打的不错。”他对着德拉古埃说道，“来啊，继续！”

德拉古埃没有理会海雷丁的挑衅。她挥着挥着翅膀升上了天空，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直到海雷丁变成芝麻大小的一个小点。然后，她将手横向一伸，一束光芒顿时冲破了德尔菲的神庙，来到了她的手上。

是贝伦加尔留给她的朗基努斯之枪。

几乎是同时，魔力，开始在枪尖凝聚。

在海雷丁的视角下，德拉古埃先是飞上天空不见，然后，从天空中就闪起了一道光。那光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刺目，撕碎了暴雨卷来的黑云、撕碎了遮蔽一切的夜幕，就像一个新的太阳一般，在空中闪闪发光。

海雷丁急忙丢掉了手中的战斧，从部下手中接过戒指重新戴回到了自己的手上。当他完成这一切时，天空中那道剧烈无比的光芒已经开始朝着他们下坠。

“熄灭！”

他将戒指朝着那道光芒一挥，同时吐出含有魔力的话语。

下一秒，那道光芒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坠落到了他的身后，发出了比雷鸣强劲百倍的轰鸣。

海雷丁铁青着脸回过头。他看到自己带来的舰队的正中心出现了一个空无一物的圆形空间，而这个空间里，本来应该塞着大小百余艘战船。

在这强大到过分的破坏力面前，他的那枚戒指根本起不到任何的阻挡效果。

“是大精灵……妈的，伊本.西那你个混账！我可没听说过德尔菲还有大精灵级别的魔法师！”

就在海雷丁骂娘的时候，那束坠入大海的光芒从海中一跃而起，再度悬浮在了天空。

“咚”地一声，维比乌斯乘着海雷丁不注意跳入了海中。但海雷丁已经无心去关注维比乌斯了。他从船头跑到船尾，冲着自己的舰队吼了起来：“不要聚在一起！都给我散开！散开！”

那光芒的坠落比他的声音更快。海雷丁连眼睛都来不及眨，第二次爆炸就席卷了他的舰队。

“撤退！”海雷丁喊的声嘶力竭，“撤退！撤退！通通都给我撤退！”

德拉古埃握着飞回来的朗基努斯之枪，忐忑地看着海雷丁的舰队撤出战场。海雷丁的判断其实是错误的，两次攻击下来，她的魔力已经耗竭。如果细心一点就能察觉到，她第二次出枪所造成的破坏，要明显比第一次出抢小得多。要是海雷丁继续下令攻击，德拉古埃未必能抵挡得住。

但毕竟，不是谁都有和大精灵以上的魔法师作战的经验的。

她逐渐收拢双翼，从天空降了下来，拉出了掉在水里的维比乌斯。

“守……守住了吗？”维比乌斯惊魂未定地看着逐渐远去的海雷丁的舰队。

“守住了。”德拉古埃说道，“至少，守住了第一波。”

“只是……第一波吗？”

“只要德尔菲还在这里，他们就会一次次地卷土重来。”德拉古埃说道，“毕竟，攻下德尔菲，就等于赢得了战争的胜利。”

维比乌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好不容易建造起来的铁索已被海雷丁砍断，他实在是没信心、也没能力去挡住下一波的进攻了。

“我们的援军……什么时候来？”他问道。

“比起等待援军，我们最好还是想办法主动去请。”德拉古埃看着维比乌斯，说道，“我记得你是帝国的海军大将吧？你能不能回一趟康斯坦丁尼耶，去交涉一下，请求他们增派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