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泽拉斯三纪元 第104章 死神的“最终报酬”

当那五道如同天神般的身影，在夜泽皓的眼前，消失于无形的相位传送门中时，整个【魔牙祭坛】，才终于，恢复了它那被死亡与寂静所统治的、永恒的宁静。

如果不是地上那还未完全干涸的血迹，和空气中那依旧残留的、邪能与奥术碰撞后的刺鼻气味，刚才那场毁天灭地的、降维打击般的战斗，简直就像一场不真实的幻梦。

“他们……走了？”

莉莱斯看着那已经恢复了平静的空间，她那张总是挂着高傲神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深深的、难以掩饰的震撼与……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向往。

她知道，那些人，和她，和夜泽皓一样，都拥有着远超这个世界土着的、更高维度的“知识”与“力量”。但他们，显然，已经在这条路上，走得比自己，要远得多。

“……他们，是夜泽皓顾问的……‘家人’吗？”

另一边，斥候队长考拉，则用一种充满了敬畏和困惑的语气，向他身旁的哈克大祭司，低声问道。

哈克大祭司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那个正从boSS消散的地方，小心翼翼地，用一块符文布，包裹起那块【被腐蚀的泰坦符文石板】的年轻人类，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无比复杂的、如同看待一个“行走的谜团”般的神情。

“好了，各位。”

夜泽皓站起身，将那块对他个人而言，意义非凡的“战利品”，小心地收入怀中。然后，他转向众人，脸上，恢复了那种属于指挥官的、不容置疑的冷静。

“我们的工作，还没有结束。”

他的目光，望向了来时的路，那个充满了紫色水晶和幽魂之火的、通往死亡神国的方向。

“我们……还有最后一位‘债主’，需要去拜访一下。”

当这支衣衫褴褛、疲惫不堪，但眼神却因为最终的胜利而变得异常明亮的远征队，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踏入邦桑迪那座宏伟的冥宫时。

整个神国的气氛，都沸腾了。

无数的巨魔幽魂，自发地，排列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两侧。他们用手中的灵魂兵器，敲击着自己的胸甲，发出了一阵阵沉闷而又充满了敬意的轰鸣。

他们在用这种属于战士的方式，来向这些，为他们清除了宿敌、净化了故土的“英雄”，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而王座之上的邦桑迪，也第一次，没有再用他那副懒洋洋的姿态示人。

他庄重地，坐在他那由巨大灵魂水晶雕刻而成的王座之上，如同一个真正的、审视着自己最满意作品的……神明。

“呵呵呵呵……”

他看着夜泽皓等人，缓缓地，鼓起了掌。那由白骨构成的手掌，碰撞在一起，发出了清脆而又充满了诡异节奏感的声响。

“干得漂亮……真是……太漂亮了，我的‘讨债人’们。”

“你们，不仅还清了旧账，甚至……还帮我，收回了一大笔‘利息’。”

塔兰吉公主上前一步，她将那枚已经彻底失去腐化气息，只剩下纯净泰坦之力的【泰坦生命核心】，高高举起，用一种充满了王者威严的声音，说道：

“邦桑迪，我们完成了我们的承诺。现在，该你，来支付你最终的‘报酬’了。”

“告诉我们，戈霍恩的威胁，是否……已经彻底根除？”

邦桑迪看着那枚泰坦核心，那双如同紫色深渊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但随即又被一种更深沉的、属于神明的凝重所取代。

“根除？”他发出了一阵沙哑的、充满了嘲讽的笑声，“我尊贵的小公主，你们太小看……一个‘神’的生命力了。”

“你们，只是剪掉了这颗巨大毒瘤，生长在地表之上的、最茂盛的几片‘叶子’罢了。”

他轻轻地一挥手。

那面由死亡神力构成的巨大水镜，再次，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但这一次，水镜之中呈现出的，不再是纳兹米尔的全景。

而是一个不断向下、深入地底的、充满了压抑感的视角。

他们看到，在那已经被他们净化的地渊孢林的、更下方！更深处！

一座巨大到无法形容的、充满了泰坦造物风格的、如同倒悬金字塔般的、宏伟的圆形设施，正静静地，被无数条更加粗壮、更加狰狞的、如同主动脉般的巨大血肉触须，死死地包裹着！

那座设施，被三道闪烁着耀眼符文光芒的巨大封印，牢牢地锁住。

但其中的两道封印，光芒已经变得异常黯淡，上面布满了如同蛛网般的裂痕。

而最后一道、也是最核心的一道封印，则正在被那些血肉触须，不断地、疯狂地侵蚀、腐化！

“这……这是……”哈克大祭司看着那座他只在最古老的典籍中，看到过模糊记载的泰坦设施，声音因为震惊而剧烈地颤抖，“……是‘奥迪尔’！是传说中，泰坦用来囚禁‘失败造物’的……三大封印之一！”

“没错。”邦桑迪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属于神明的凝重，“你们之前杀死的那些，无论是莉娅克萨，还是玛兹托格，都不过是戈霍恩渗透出来的、一丝微不足道的‘力量投影’罢了。”

“而它的本体，”他指着水镜中，那个被三道封印死死锁住的设施核心，“就沉睡在那里。”

“血巨魔们之前所有的献祭，所有的瘟疫，都只有一个目的——破坏这三道封印。”

“而你们，”他的目光，落在了夜泽皓的身上，“……你们最后，引爆那个泰坦净化装置的行为，虽然成功地，杀死了玛兹托格……”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充满了“恶趣味”的笑容。

“……但也顺便，帮戈霍恩，把其中最外围的那道、也是最坚固的秩序封印，给……提前震碎了。”

夜泽皓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他知道，自己那个看似完美的“邪道”战术，终究，还是带来了意料之外的、最严重的……后果。

“现在，”邦桑迪继续说道，“三道封印已去其一。剩下的两道，已经不足以，完全压制住戈霍恩的意志了。我猜，用不了多久，最多……半个月。它的本体，就会彻底挣脱束缚，到时候……”

他没有再说下去。

但在场的所有人，都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如同血肉潮水般的腐化大军，淹没整个赞达拉，甚至……整个艾泽拉斯的、末日般的景象。

整个冥宫，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种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沉重、都要令人绝望的阴影，笼罩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塔兰吉公主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属于凡人的无助与颤抖。

“很简单，我亲爱的小公主。”邦桑迪的脸上，再次露出了那个商人般的、狡黠的笑容，“既然你们没有能力，去修复泰坦的封印。那就……在它彻底苏醒之前，进去，然后，杀了它。”

“在它最虚弱的时候，将它的‘神性’，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当然，”他补充道，“这笔‘生意’，可不在我们之前的‘交易’范围之内。这，需要一份……全新的‘合同’。”

夜泽皓知道，这只老狐狸，终于，露出了他真正的獠牙。

但他没有立刻回应。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他该说话的时候。

他只是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已经因为巨大的信息冲击和对未来的恐惧，而彻底陷入沉默的……塔兰吉公主。

他要等。等这位未来的女王，亲自，向他，向他身后的部落，发出那份……她不得不发的、最后的“请求”。

塔兰吉公主深吸一口气，她那双金色的眸子里，闪过无数的挣扎、不甘与最终的决断。

她缓缓地，转过身，面对着夜泽皓，以及他身边的莉莱斯和瑟罗克。

然后，她放下了所有属于王储的骄傲，对着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部落的朋友们，”她的声音，充满了郑重与恳求，“我，塔兰吉，以赞达拉王储之名，在此，向你们，向你们身后的部落，发出最诚挚的、也是最后的请求。”

“——请帮助我们，拯救我们的帝国。”

“只要你们能帮助我们，消灭奥迪尔里的威胁。我将说服我的父亲，以及整个赞枢利议会，与部落，签订最牢不可破的、永世的……”

“——血之盟约！”

夜泽皓等待的，就是这句话。

他上前一步，扶起了塔兰吉公主。

“公主殿下，请起。”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真诚与坚毅的、属于“可靠盟友”的微笑，“您的意志，就是部落的意志。我们，责无旁贷。”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看向了王座之上，那个一脸“奸计得逞”笑容的死亡之神。

“邦桑迪阁下，”他平静地说道，“现在，该您，来支付我们之前那份‘交易’的、最终的‘报酬’了。”

“呵呵呵呵……当然，当然。”

邦桑迪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知道，他已经成功地，将这些强大的“打手”，彻底地，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之上。

他伸出手，这一次，不再是任何幻象或祝福。

三件散发着古老而又强大气息的“实物”，缓缓地，从虚空中浮现，漂浮到了夜泽皓的面前。

第一件，是一枚由无数压缩的灵魂能量构成的、不断变幻着形态的**“邦桑迪的灵魂石”**。“拿着它，小子。在你最绝望的时候，捏碎它。我会……亲自，来帮你收割一波‘有趣的灵魂’。当然，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第二件，是一张由某种未知生物的皮革制成的、古老的卷轴——“冥宫的快速通行证”。“以后，你和你的朋友，可以随时随地，通过这个卷轴，开启一扇能直接通往我这座‘陋室’的传送门。省得你们，每次都得从那个又脏又臭的沼泽里，跑过来。”

而第三件……

也是最让夜泽皓，感到心脏狂跳的一件。

那是一柄，只有短短一尺长，通体由纯粹的“死亡神力”和“灵魂水晶”构成的、半透明的……匕首。

【沃金最后的灵魂碎片】（传说）

“这是……你们部落上一任大酋长，沃金，在临死前，托付给我的、他最后的一丝灵魂。”邦桑迪的声音，变得有些悠远。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了我。但他告诉我，让我将它，交给一个……能‘听到’部落真正声音的、未来的‘继承者’。”

“小子，”邦桑迪那双如同紫色深渊般的眼睛，深深地，注视着夜泽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那个人。但你的身上，有让我都感到有趣的‘可能性’。”

“拿着它。至于它到底有什么用，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夜泽皓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了那柄，承载着一位伟大酋长最后意志的、冰冷而又滚烫的……匕首。

他知道，他此行的所有目的，都已经超额完成。

而一场真正关乎整个艾泽拉斯命运的、更宏大、也更艰难的“开荒”，也即将在那座被封印了数个世纪的、名为“奥迪尔”的泰坦囚笼之中……

正式，拉开帷幕。